毕节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近地区两百元的情感故事
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下午,我坐在毕节老城区的茶馆里,听隔壁桌的老杨讲起他表弟的故事。茶汤在粗陶碗里打着转,就像他嘴里那些对于爱情和现实的纠葛。
他表弟在开发区工厂上班,周末总爱骑着电瓶车往乡下跑。有回在县道边的米粉店,认识了从黔西过来打工的姑娘小芳。两个人拼桌吃饭,一来二去就熟了。“200块钱能做什么呢?”老杨突然问我,没等我回答又自顾自说下去,“他们第一次约会,表弟兜里就装着两百块。”
两百块的重量
这钱在城里或许只够吃顿火锅,但在毕节的乡间,却撑起了整个夏天的回忆。他们去赶集,小芳买了对二十块的银耳环;在路边摊吃烤豆腐,辣得直吸气还忍不住笑;最后剩下的钱,刚好够买两张去百里杜鹃的车票。表弟说,小芳站在花海里的样子,比任何杜鹃花都好看。
现实却像贵州的山,总是层层迭迭挡在面前。小芳家里给她说了亲事,对方是在遵义开店的同乡。那晚表弟揣着刚发的工资去找她,还是那家米粉店,小芳低头说:“我妈说感情不能当饭吃。”
现在表弟还在厂里干活,偶尔会望着电瓶车后座发呆。老杨说完把茶一饮而尽:“这年头,两百块能买条烟,能加半箱油,就是买不起一个将来。”窗外闪过几个年轻身影,骑着电瓶车消失在巷口,不知又是哪个表弟去找他的小芳。
其实在毕节附近县乡,这样的情感故事每天都在发生。打工认识的男女,用微薄的工资经营着小心翼翼的浪漫。他们不去高档餐厅,不看电影,就在田埂上走走,买根糖葫芦分着吃。那些被生活磨出茧子的手,偶尔也会紧紧握在一起。
隔壁桌的收音机在放山歌,咿咿呀呀听不清歌词。但我知道,肯定又在唱哪个姑娘等情郎,等到杜鹃花开又花落。这些歌谣传了几十年,故事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,忧愁还是同样的忧愁。
茶馆老板过来续水,听见我们聊天插了句:“前两天还有个姑娘在这哭呢,说是要嫁去浙江了。”他指了指墙角那张桌子,“现在年轻人比我们那会明白,知道爱情不能当饭吃,可该难受还是难受。”
暮色渐浓,我走出茶馆时,看见一对小情侣在街角卖烤玉米。女孩给男孩擦汗,男孩趁她不注意,往她围裙兜里塞了什么东西。后来看清是朵路边摘的野花,女孩发现后捶了他一下,笑得特别好看。
回县城的班车摇摇晃晃,我忽然想起老杨最后那句话。他说表弟现在最怕经过那家米粉店,可每周还是会去坐坐,就点最便宜的素粉,仿佛在等什么人。这大概就是毕节附近200块钱的爱情吧,像山里的雾,看得见摸不着,可确实存在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