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渣被学霸做哭
学渣被学霸做哭
李默盯着桌上摊开的物理试卷，感觉那些公式像一群嘲笑他的小蝌蚪，游来游去，就是不肯钻进脑子里。旁边座位的陈屿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，又轻又快，像春蚕在啃桑叶。李默心里那点烦躁，就跟窗外的蝉鸣似的，一阵响过一阵。
“喂，陈屿。”李默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，“这题……受力分析到底怎么画？”他指着卷子上那个在斜面上滚得欢快的小球，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球，晕头转向。
陈屿转过头，推了推眼镜。他没直接讲题，反而问：“你卡在哪儿了？”声音平静，没什么情绪。李默支吾着，说了一堆“好像”“大概”，其实就是根本没懂。陈屿点点头，抽出一张空白草稿纸，从笔袋里又拿出一支笔——这家伙，连备用笔都摆得整整齐齐。
“你看啊，”陈屿的笔尖点在纸上，“咱们先把所有‘力’找出来，一个别漏。重力，在这儿；支持力，垂直斜面……”他的笔迹清晰有力，每条线都带着确信。李默跟着看，嗯，重力懂了，支持力也明白，可到了摩擦力，他又开始迷糊。为什么是这个方向？大小怎么算？
陈屿没不耐烦。他把纸转了个方向，画了个更简单的例子：一块木头在平地上被推着走。“先看这个，是不是直观多了？”李默点点头。陈屿就从这块木头，慢慢说到那个滚动的球，一步一步，像搭积木，把李默脑子里那团乱麻，慢慢理出了头绪。
可这仅仅是开始。接下来一周，陈屿好像跟李默“杠”上了。下课十分钟，午休二十分钟，甚至放学后，他都会突然抽出一两道题，问李默思路。李默一开始是抗拒的，觉得这学霸多管闲事。但陈屿有种特别的劲儿，他不说“你该学”，也不抱怨“这多简单”，他就是坐在那儿，用那种“我们一起来看看”的眼神看着你，直到你把注意力挪回题目上。
真正的“崩溃”发生在那个周五下午。一张综合测试卷发下来，李默看到最后那道大题，脑袋“嗡”了一声——又是那种复杂的运动结合题，好几个物体，好几个过程。他习惯性地想放弃，笔都放下了。旁边的陈屿却轻轻敲了敲桌子，把他那张几乎空白的答题纸挪过去一点，在自己的卷子空白处，开始一步一步写解析，写一步，低声解释一句。
“这里，能量守恒要用，因为光滑……到这里，动量就得考虑了，碰撞瞬间……”陈屿的声音不高，但每个字都钉进李默耳朵里。他看着那些工整的步骤，忽然发现，其中两个环节，用的正是前几天陈屿反复让他练习的那种“搭积木”式的思路拆分。他好像……能看懂了。
李默拿起笔，试着按照那个思路往下写。写得很慢，涂涂改改。陈屿就在旁边看着，偶尔提示一两个词：“方向？”“守恒？”终于，李默歪歪扭扭地列出了最后一个等式。对答案时，关键步骤竟然都对了。那一刻，一股又酸又胀的情绪猛地冲上鼻子和眼眶，他赶紧低下头，假装揉眼睛。
“哭什么？”陈屿的声音还是平平的，但递过来一张纸巾，“是脑子转过弯来，累的吧。”
李默没接话，使劲眨了眨眼。他心里清楚，那不是委屈，也不是难过。是一种特别堵得慌的释然。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知识，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他；原来自己那好像生锈一样的脑子，狠狠推一把，也是能动的。这种发现自己“原来可以”的瞬间，带来的冲击力，比任何一次考砸了的沮丧都要猛烈。
窗外的蝉还在叫。李默吸了吸鼻子，把那张写满的草稿纸抚平。他忽然觉得，那些公式看起来，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。至少，他现在知道了从哪儿开始，去理解它们。而旁边的陈屿，已经低下头，开始看下一门课的笔记了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但李默知道，有些东西，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