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区色色色
一区色色色
老张最近在琢磨换房子。中介小伙子热情洋溢，指着地图上一片标红的区域说：“哥，看这儿，‘一区’！核心中的核心，配套没得说。”老张眯着眼，顺着那手指看去，楼盘的宣传页做得炫目，各种诱人的词汇跳进眼睛。他嘴里喃喃重复着那中介的话：“一区……是好，可这‘一区’里头，到底是个什么‘色’？”
这问题听起来有点怪。但老张觉着，选房子跟挑衣裳似的，不能光看个大概的“红区”、“蓝区”，得细品里面的成色。第一个“色”，大概是底色，是根基。得是真材实料的水泥钢筋，是扎扎实实的地基，是阳光能洒进来的楼间距，是暴雨天不会倒灌的地下停车场。这些玩意儿，宣传册上不会特意放大，得自己去看，去踩，去问已经住进去的人。老张跑了几个号称“一区”的楼盘，有的样板间做得跟宫殿一样，可走到毛坯房里一敲墙体，声音听着就有点虚。这底色要是掺了水，往后几十年住着，心里能踏实吗？
品完了底色，老张开始琢磨第二个“色”——这生活的颜色，或者说，氛围。小区里走动的是些什么人？遛狗的大爷是客气点头还是冷脸相对？孩童玩耍的空地够不够，笑声多不多？傍晚时分，是窗户紧闭各自刷手机，还是能见到叁叁两两散步聊天的邻居？这颜色不是开发商能画上去的，是日积月累，由每家每户“染”出来的。老张特意挑了几个傍晚，在不同的小区外面晃悠，观察进进出出的面孔，听听传来的声音。他发现，有的“一区”虽然金碧辉煌，却安静得像背景布；有的看着普通点儿，烟火气却浓，透着股活泛劲儿。这生活的颜色，暖不暖，亮不亮，恐怕比大理石的牌子更重要。
想着想着，老张自己都乐了。他觉得自己像个老道的品鉴师，在品评一幅画。这画的题名叫“一区”，但真正的价值，藏在笔墨的层次里。最后这个“色”，或许就是每个人心里那把尺子量出来的独特色彩了。有人看重名校环绕的那圈“金边”，有人偏爱绿树成荫的那抹“青翠”，还有人图个出行便利的“银灰”脉络。老张自己呢？他忽然觉得，前面看的那个离公园不远、住户脸上挺和气的普通小区，那抹悠闲的“湖蓝”，就挺对他的心思。价格或许没那么“一区”，但里面的“色”，他觉得正。
中介小伙子又来电话催问，语气急切：“张哥，那‘一区’的盘考虑得咋样？再不定可就没了！”老张握着电话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自家老小区里，几个老邻居正在树下下棋。他慢悠悠地说：“兄弟，你那‘一区’是个好词。可我这两天琢磨，咱找的是个家，不是地图上的一个标。我得找个……颜色对的地方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，大概没太明白这“颜色”是啥意思。老张也没多解释，笑着寒暄两句挂了电话。他知道，自己心里那幅画的调子，差不多清晰了。这选房子的事，急不得，就像调色，得一层层地看，一层层地品，直到找到最贴合自己眼缘、最让自己心安的那一片色彩。地图上的色块是平面的，生活的色彩，才是立体的，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