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满老女人乱
丰满老女人乱
老张最近心里有点乱。这乱的源头，是他家对门新搬来的邻居，李姐。李姐五十出头，身材是那种北方女人常见的丰腴，圆脸盘，烫着一头蓬松的卷发，说话嗓门亮，笑声能穿透两层楼板。用老张私下里跟他老伴儿嘀咕的话说：“这女人，可真‘热闹’。”
这“热闹”搬来不到一个月，整栋单元楼的气氛都跟着变了调。以前楼道里静悄悄的，各家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。现在呢，李姐家门口常堆着几个纸箱，有时是老家捎来的土产，有时是她从网上淘来的稀奇玩意儿。她碰见谁都能聊上几句，从菜市场西红柿涨价，到楼上小夫妻为啥吵架，她好像都知道点儿。老张有一回下班，硬是被她拉着听了二十分钟养生经，手里还被塞了两个自家腌的咸鸭蛋。
老伴儿撇撇嘴，说李姐这是“瞎热情”，扰了清净。可老张嘴上附和，心里那股“乱”却理不清。他想起自己那过了世的老母亲，也是这么一副丰润的身架子，忙里忙外，把个穷家打理得满是烟火气。李姐那亮堂堂的嗓门和不由分说的关心，像一块石头扔进他沉寂了许久的心里，噗通一声，漾开一圈圈说不清的涟漪。这感觉，无关风月，倒像是一种被遗忘已久的、蓬蓬松松的生活气息，突然又扑到了面前。
更“乱”的还在后头。那天社区组织体检，报告出来，老张好几项指标飘红。他正对着化验单发愣，李姐风风火火地来了，一把抽过单子，眼镜推到额头上，仔细瞅着。“哎哟，老张！你这可得注意了！光发呆可不行！”她二话不说，第二天就开始“监督”老张。早晨六点半，准时敲门喊他一起去公园溜达；晚上散步遇见，必定检查他有没有偷摸去买肥肉。她甚至弄来几张据说很管用的食疗方子，拍在他家桌上。
老伴儿对此很不以为然，觉得外人管得太宽。老张夹在中间，有点尴尬，又有点……受用。这“乱”，慢慢地，好像变了些味道。它不再是单纯的被打扰，里头掺进了一丝被“管着”的踏实感。这感觉挺陌生。儿子在外地，一年回不来两趟，电话里永远是“爸你多注意身体”，轻飘飘的，落不到实处。老伴儿关心他，但方式是安静的、家常的，像一杯温水。李姐的关心却像一碗浓油赤酱的打卤面，味道冲，分量足，劈头盖脸，让你没法忽视。
楼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了。几个闲坐的老太太，眼神往李姐和老张身上瞟。老张敏感地察觉到了，浑身不自在。他刻意避着李姐，散步改了时间。可心里那点“乱”，反而更清晰了。他乱的不是那些闲话，他清者自清。他乱的是，自己似乎有点贪恋那份热闹的、带着强制性的关怀。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点怀疑，是不是老了，心就变软了，变脆弱了？
直到上周，李姐的女儿从外地来看她，大包小包提上来。那姑娘眉眼和李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爽利，爱笑。老张在门口寒暄两句，听李姐嗓门洪亮地抱怨女儿乱花钱，又催着她把带来的点心分给邻居。那一刻，老张忽然就明白了。李姐的“乱”，是她生命力的一种外溢。她就像一团旺盛的、不加修饰的火，烘烤着自己的生活，也不可避免地温暖着、甚至偶尔“烫”着周围凉下去的人和事。她的世界里，大概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界限，热气腾腾地活着，并把这份热气传递出去，就是她的道理。
老张心里的结，松开了。他不再刻意躲避。早上公园遇见，也能坦然地和着李姐的拍子快走几步。他接纳了这份“乱”，如同接纳秋天偶尔刮过的一场大风，吹落枯叶，也带来不一样的天空。这“乱”，不是秩序的崩塌，而是另一种生动的生活样本，提醒着他，日子还可以有这样喧闹、直接、充满劲头的过法。至于别人的眼光？他忽然觉得，那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。楼下的玉兰花开了，饱满的花瓣，迎着风，热热闹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