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上失禁男男
被上失禁男男
老陈蹲在厕所隔间里,额头上全是汗。外头有人敲门,咚咚咚,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他不是在解手,他是在等,等那股要命的、毫无预兆的冲动过去。裤子是湿的,冰凉地贴在腿上,这已经是这周的第叁次了。医生管这叫“急迫性尿失禁”,可老陈觉得,这名字太文雅,配不上他这份狼狈。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,在公司的卫生间里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出去,这算什么事儿?
他想起年轻那会儿,身体跟铁打的似的,熬夜、应酬、连轴转,从来不知道“不行”俩字怎么写。现在呢?咳嗽一声都得夹紧腿。这毛病来得悄无声息,起初只是起夜多,后来发展成听到水声、甚至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,小腹就一阵紧缩,闸门说开就开,根本不给大脑反应的时间。尊严?在这种生理性的失控面前,薄得像张纸。
老张是他同事,快退休的年纪,有次两人一起出差,住一个标间。半夜,老陈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,借着窗外的光,看见老张正轻手轻脚地从行李箱里拿东西。不是别的,是一包成人纸尿裤。两人目光在昏暗里撞上,都愣了一下,随即,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沉默中弥漫开来。谁也没说破,但第二天早上,老张泡茶时,很自然地给老陈也递了一杯,“喝点热的,对…膀胱好。”那一刻,老陈心里那块压着的石头,好像松动了些。原来,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经历这种难以启齿的战斗。
这事在男人堆里,是个禁忌话题。酒桌上可以吹牛可以拼酒,可以聊车聊房聊女人,但谁要是说自己“管不住水龙头”,那简直比承认没钱还没面子。它不像感冒发烧,说出来能博点同情。它直接关联着最基础的掌控力,是男人心里那根不能碰的弦。可越是不说,就越像个孤岛。老陈试过偷偷查资料,网上信息杂七杂八,有的说要做盆底肌训练,有的说是前列腺问题,还有的扯到神经受损,越看心里越没底。
他最终还是去了医院,挂的泌尿外科。诊室里清一色的中老年男性,彼此都不看对方,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。轮到老陈,他磕磕巴巴地描述症状,脸涨得通红。戴着口罩的医生倒是见怪不怪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:“很常见,别有心理负担。先做几个检查,看看是肌肉松弛还是神经信号问题。”这句话,莫名让老陈安心了不少。原来,这在医学上,只是一个需要处理的“问题”,而不是对他男子气概的“判决”。
检查、开药、一套简单的行为训练指导。医生告诉他,要记录排尿日记,定时上厕所,哪怕没感觉也要去,重新训练膀胱的“纪律性”。还有那个凯格尔运动,锻炼盆底肌的,得坚持。老陈开始像完成秘密任务一样,每天在办公室座位上,趁没人注意,偷偷地收紧、放松。他也在手机里设了闹钟,每隔两小时,雷打不动去趟卫生间。
改变是缓慢的。还是会偶尔失控,但频率在降低。更重要的是,心态变了。有一次,他和老张,还有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同事饭后散步,不知怎么聊起身体。老张半开玩笑地说了句:“年纪到了,机器零件总有点松。”另一个居然接茬:“可不是,我最近这膝盖也跟我闹脾气。”老陈听着,忽然觉得,承认身体的局限,或许并不是软弱,而是另一种开始。他还没准备好加入这场“比惨”,但心里那道坚冰一样的羞耻墙,裂开了一道缝。
他现在还是会习惯性地在背包里放两片轻薄的防护用品,像一种保险。但这不再仅仅代表一种缺陷,更像是一种和解,与那个不再无所不能的身体,也与那份死要面子的内心。男人的坚强,有时候不在于永远硬挺,而在于懂得在何处柔软,如何接纳,然后,继续往前走。厕所隔间外的世界,敲门声也许还会响起,但他知道,自己打开门走出去的勇气,正在一点点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