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汝人人操
人人汝人人操
前几天在街角，看到两个老邻居因为一点停车的小事，争得面红耳赤。一个说：“你怎么这么不讲理？”另一个立刻顶回去：“你才不讲理！”话赶话，火气越来越大。我站在边上，心里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老话——人人汝人人操。这话听起来有点糙，可细琢磨，味儿挺深。
啥意思呢？简单说，就是咱们每个人，都活在别人的舌头底下，也都在用自个儿的眼光和舌头去“操练”别人。这个“操”，不是骂人，更像是“琢磨”、“评点”、“拿捏”。你出门穿件新衣裳，楼上大妈看见了，心里可能就琢磨开了：“这花色，太艳了吧？”你工作上得了表扬，同事嘴上恭喜，背地里没准儿也在掂量：“他是不是走了什么门路？”反过来，我们自己不也一样吗？看见年轻人染个绿头发，心里嘀咕一句“不像样”；听说谁家孩子没考上好学校，下意识就觉得“家长没教好”。
这几乎成了我们呼吸空气的一部分，太自然了，自然到常常察觉不到。我们一边讨厌被人指指点点，一边又忍不住对别人的生活发表看法。这矛盾，挺有意思的。好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看不见的尺子，量完自己，又忍不住去量别人。量来量去，常常忘了，自己那尺子上的刻度，未必就是世界的标准答案。
这么活着，累不累？我看挺累的。心思总有一半挂在“别人怎么看我”，另一半用在“我怎么看别人”上，留给自个儿安心过日子的那份宁静，反倒没多少了。更麻烦的是，这种互相“操练”容易生出许多不必要的误解和隔阂。本来嘛，人心隔肚皮，你看到的我，只是我能呈现的一小部分；我理解的你，也大多是我的猜测。拿这当全部真相，可不就拧巴了？
那怎么办？难道把嘴缝上，把眼睛蒙起来？那倒也不必。人毕竟是群居的动物，有议论，有关注，其实是社会联结的一种方式。关键可能在于，咱们心里得有个“数”。这个“数”，就是一份自觉。当我忍不住要评判别人时，能不能先停一秒，问问自己：我了解全部吗？我的标准放之四海而皆准吗？当感觉到被人议论而难受时，能不能也缓一缓，想想：他的看法，真的能定义我是谁吗？
或许，我们可以试着把那股劲头，稍稍转个方向。把打量别人的目光，多收回来一些，照照自己脚下的路；把揣测别人心思的精力，挪出来一点，花在实实在在的生活和身边人的真诚交流上。别人家的闲事，知道就知道，过去了就让它过去，少在心里反复翻炒。自家的日子，酸甜苦辣，自己清楚，也不必太在意别人桌上的调料瓶。
说到底，“人人汝人人操”像个镜子，照出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。看清了这一点，不是要我们变得冷漠，而是学着更清醒、更宽容地活在这张关系网里。少一点理所当然的评判，多一点将心比心的留白。这日子，兴许就能过得松快些、敞亮些。毕竟，谁都不是完人，谁都有一本难念的经。明白了这一点，许多无谓的争执和烦恼，或许在升起之前，就能悄悄消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