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猿泰山如如
人猿泰山如如
这名字一蹦出来，你脑子里是不是立马闪过那个抓着藤蔓在丛林里嗷嗷叫的经典形象？别急，咱说的这个“如如”，可不是好莱坞电影里头的肌肉猛男。这事儿，得从我们小区老李家的阳台说起。
老李是个退休的园艺师，家里头那阳台，好家伙，被他整得跟热带雨林似的，密不透风，绿得发慌。主角呢，是他养了八年的一只绿鬣蜥，大名就叫“如如”。这名字起得，挺佛系，可这小祖宗的行事作风，跟佛系那是一点儿不沾边。
如如的日常，就是在那片阳台“丛林”里称王称霸。它不爱在平地上溜达，专挑高难度路线。晾衣的铁架子是它的钢索，发财树横生的枝杈是它的独木桥，那几根老李绑着让黄瓜爬藤的尼龙绳，嘿，成了它的高空缆车。它挪动起来，慢是真慢，可那叫一个稳当，爪子扣得死死的，长尾巴左一甩右一摆，活像个走钢丝的老艺术家。有时候挂在半空，一动不动，就眨巴着那双带着鳞片眼皮的小眼睛，睥睨着楼下花园里撒欢的狗，那神态，仿佛在说：“哼，凡夫俗子。”
老李逢人就夸，说如如这身手，这气派，活脱脱就是个“人猿泰山”。时间一长，这名号就在街坊邻里传开了。“去看人猿泰山如如不？”成了我们这儿小孩儿们的一项固定娱乐项目。你别说，这名字安在一只冷血爬虫身上，反差感带来的趣味，还真挺吸引人。
可泰山也不好当。去年夏天，出了档子惊险事儿。如如不知怎么，相中了阳台外头那截老旧的空调排水管。它大概觉得那是条新开辟的“丛林通道”，顺着就爬了出去。等老李发现，这“泰山”已经悬在五楼外头，对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发呆呢。老李吓得魂飞魄散，气儿都不敢喘。消防员来了都直嘬牙花子，说这“救援对象”实在非比寻常。
最后怎么着？还是老李有办法。他哆哆嗦嗦举着如如最爱吃的草莓，从窗户探出去，轻声细语地喊：“如如…回家…开饭啦…”那场景，又滑稽又让人捏把汗。如如在半空定了格，小脑袋歪了歪，好像真的在思考。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，它才慢悠悠地，一步一顿，沿着那根细管子，又挪回了阳台，一口叼走草莓。那一刻，我觉得它根本不是听懂了话，而是做出了一个“泰山式”的王者抉择：朕玩够了，该用膳了。
打那以后，如如的“泰山”头衔更稳了，还多了层传奇色彩。老李也加固了阳台，但用他的话说：“心野了，哪儿都关不住。它骨子里，就觉着自己属于更高、更开阔的地方。”这话让我琢磨了好久。
我们笑话它是“人猿泰山”，觉得这比喻无厘头。可仔细想想，那份对“高处”的执着，那种在有限环境里开辟自己“领地”的本事，还有面对陌生境况时那份诡异的镇定，不也挺有意思么？它或许永远不理解泰山的含义，但它用自己的方式，活成了我们眼中一个独特的、小小的“丛林之王”。这大概就是一种生命自带的、有趣的“独特性”吧，不在乎别人怎么定义，就在自己那一亩叁分地里，活得有滋有味，有惊有险，还带点不容侵犯的派头。
如今，谁家孩子要是又在楼下指着五楼那个绿意盎然的阳台欢呼，我就知道，准是“人猿泰山如如”又在上演它的日常剧目了。它还在那儿，不紧不慢地，规划着它的空中版图，享受着它的草莓贡品。而我们这些两脚兽观众，倒也看得乐此不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