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那里有站小巷的,南宫街角车站旁的小巷
南宫那里有站小巷的,这话听着就带着点儿古早味。第一次听街坊提起时,我还纳闷呢,车站旁边不都是大马路吗,哪来的小巷?直到那天抄近路,拐过红砖墙的转角,这才发现别有洞天。
巷口窄得刚好能过两个人,青石板被岁月磨得泛着光。下午四点左右,阳光斜斜地切进巷子,把半面墙染成蜜糖色。卖藕粉的大婶慢悠悠地收拾着叁轮车,保温桶里飘出若有若无的桂花香。她说是老配方了,叁十年前就在这儿摆摊,“那时候车站还是绿皮火车呢”。
巷子里的时光印记
往深处走,理发店的转灯还在转着。老师傅拿着推子站在门口,看见熟人就招呼两声。玻璃窗上贴着“单剪十五”的红纸,字迹都有些模糊了。隔壁修表铺子亮着盏小台灯,老师傅戴着单眼放大镜,正在摆弄一块老怀表。他说这条南宫街角车站旁的小巷最妙的就是节奏——总比外头慢半拍。
确实如此。巷外是呼啸而过的电动车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,巷里却安静得能听见自来水滴在搪瓷盆里的声响。二楼晾晒的衬衫在微风里轻轻晃着,偶尔有自行车铃叮铃铃地响过,清脆但不刺耳。住在巷尾的王奶奶说,她每天最大的享受就是坐在门槛上看来往的邻居,“比看电视有意思多啦”。
最让我惊讶的是巷子尽头那家旧书店。门脸小得几乎会被错过,推开时门铃哗啦啦地响。店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,他说特意选在这儿开店,就是喜欢巷子里的烟火气。书架间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过,但总有人蹲在角落里翻书,一待就是整个下午。窗外偶尔飘来隔壁炒菜的香味,混着旧书特有的纸张气息,竟意外地和谐。
暮色渐浓时,南宫那里有站小巷的开始热闹起来。下班的人拎着菜穿行其间,窗户里传来炒菜声和新闻联播的片头曲。路灯次第亮起,在青石板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晕。车站的广播隐隐约约飘进来,反而衬得巷子更加安宁。
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条小巷能存在这么久。它像城市呼吸的间隙,让匆忙赶路的人有个地方喘口气。在那个摆满绿植的院子里,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,棋盘旁边放着冒热气的茶杯。他们并不在意谁输谁赢,只是享受着这份恰到好处的悠闲。
离开时又经过藕粉摊,大婶正在收摊。“明天还来吗?”我问。她笑着指指巷口的梧桐树:“我在这儿的年头,比那棵树还长哩。”是啊,在这条南宫街角车站旁的小巷里,连时间都变得温柔起来。或许明天该早点来,尝尝她说的那款加了山楂片的藕粉,坐在老榆木凳上,看着巷子里的人来人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