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冻传媒睡了兄弟的妹妹
果冻传媒睡了兄弟的妹妹
老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声音都在发颤。他说,出事了,天大的事。我当时正忙着剪片子,嘴里叼着半块冷掉的披萨,含含糊糊问,咋了,公司黄了还是你中彩票了?他在那头沉默了好几秒,才挤出那句话:“是丫丫……丫丫让‘果冻传媒’那帮人给……给睡了。”
我手里的披萨“啪嗒”掉在键盘上。丫丫是老李的亲妹妹,我们从小一块儿在胡同里疯大的。在我眼里,她永远跟在我和老李屁股后头那个扎着羊角辫、鼻涕邋遢的小丫头没什么两样。可老李说,丫头今年大叁,暑假想找份实习,不知怎么就被“果冻传媒”的人给瞄上了。
这“果冻传媒”,名头听着挺光鲜,搞直播、拍短剧、做网红孵化,办公楼就在最贵的那片商圈。外头看着,玻璃幕墙亮得晃眼,里头进出的人,个个衣着光鲜,走路带风。可我们这圈子里,私下传着些风声,说他们那套“孵化”流程,水可深了。
老李说他查了,丫丫签的那份“艺人合作意向书”,厚厚一沓,字小得像蚂蚁。里头埋着些条款,说什么“为配合内容创作,可能涉及情感戏、亲密戏码”,“公司有权根据市场反馈调整艺人形象定位”。丫丫一个学生娃,看着那“保底收入”、“流量扶持”、“成名机会”几个大字,脑子一热,就把名字给签了。
事情是怎么发生的,老李也说不全。只晓得签完约没几天,那边一个自称“王导”的人就把丫丫叫去了,说是“剧本围读”,地点却定在个高档酒店的套房。去了,才发现就“王导”和一个“制片人”在。桌上摆着红酒,剧本一页没见着,话里话外都是“行业规则”、“要放得开”、“想红就得付出”。丫丫觉得不对劲想走,那“王导”的脸就垮了下来,晃着手机说,违约金五十万,合同白纸黑字,要么乖乖配合“深入聊聊角色”,要么法庭见,还得赔钱。
后面的事,丫丫哭着跟老李说的时候,话都碎成了渣。大概就是,半推半就,半吓半骗。那两个男人,嘴里吐着烟圈,把“果冻传媒”的资源、人脉、能把她捧得多高,吹得天花乱坠,手上却一点也不规矩。丫丫说,房间里那股廉价的香水混着烟味,熏得她直想吐。
老李讲到这里,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。他说:“兄弟,那是我妹啊……我当哥的,我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。我握着手机,手心里全是汗,胃里一阵翻搅。我想起去年饭局上,好像还听谁提过一嘴,说“果冻传媒”那边路子野,专挑年轻、没背景、做着明星梦的学生下手,签那种满是坑的合同,用“前途”和“违约金”两道锁链把人拴住。
可谁能想到,这种事会落在丫丫头上?落在我们身边?老李红着眼问我,报警有用吗?合同是丫丫自己签的,去了那种地方,也没留下明显的暴力痕迹,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“自愿的剧本讨论”。打官司?那漫长的周期,高昂的费用,还有过程中对丫丫的二次伤害,他们那个普通家庭,扛得住吗?
我脑子里乱糟糟的。那些光鲜亮丽的传媒公司大楼,此刻在我眼里,像极了张着口的怪兽。它们用“梦想”、“机会”、“快速成功”这些闪闪发光的词做诱饵,里头却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。他们太懂了,懂年轻人的渴望,更懂他们的脆弱和畏惧。一纸合同,就能把不对等的关系包装得合法合规;几句恐吓,就能击穿一个涉世未深孩子的心理防线。
老李最后叹了口气,那叹气声重得像块石头,压得我心头一沉。他说,先带丫丫去看心理医生,这事不能让爸妈知道,怕老人受不住。至于“果冻传媒”……他顿了顿,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,又掺杂着无尽的疲惫:“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明的暗的,我总得替丫丫,讨个说法。”
挂了电话,我盯着电脑屏幕上没剪完的片子,半天没动。窗外城市的霓虹闪闪烁烁,映照着无数个类似的“果冻传媒”,也映照着无数个怀揣梦想、却可能一脚踏空的“丫丫”。这世界有些角落,光真的照不进去。而有些亏,吃了,可能就是一辈子都抹不平的伤。老李那句“讨个说法”,在巨大的现实面前,听着那么无力,又那么必须。因为躺在那份所谓“合作合同”背后的,是一个女孩破碎的信任,和一个家庭无声的震怒。这事,远没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