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妓女视频
老妓女视频
那天晚上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。我手指无意识地滑动，一个视频标题突然跳进眼里：“老妓女视频”。心里咯噔一下，不是猎奇，也不是鄙夷，就是那种……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的感觉。我犹豫了几秒，拇指悬在屏幕上，最终还是点了进去。
画面不算清晰，像是用老式手机拍的。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女人，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，对着镜头说话。背景是褪色的碎花窗帘，桌上摆着廉价的塑料水杯。她没化妆，皱纹很深，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痕。但她的眼睛很亮，亮得有点不合时宜。
她讲自己的事，语气平铺直叙，像在讲别人的故事。二十岁从乡下出来，在厂里做过工，后来跟了不对的人，欠了一屁股债。走投无路的时候，有个姐妹说，来钱快。这一“快”，就是叁十年。
“那时候也年轻，也怕，也哭。”她对着镜头笑了笑，牙齿有些黄，“后来就麻木了。把自己当成个物件，门一关，灯一拉，管他外面是天亮还是天黑。”她说得轻巧，可我听着，觉得那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这不是小说里的情节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用大半辈子熬出来的真实。
视频里，她突然停下来，望向窗外。有几秒钟，只能听到嘈杂的市井声。然后她转回头，说：“前些年查得严，抓过好几回。蹲在里头的时候，反倒能睡个整觉。警官问我，这么大年纪了，怎么还干这个？我说，不干这个，我能干什么呢？”
这话问得，屏幕前的我也答不上来。是啊，她能干什么？没有社保，没有存款，没有家人。年轻时用身体换钱，老了，连身体这个本钱也快耗光了。社会像一列高速前进的火车，她不知在哪一站，就被无声无息地抛下了。
她提到“生存尊严”这四个字。不是从书上看来的，是她自己琢磨的。她说，现在接的客人，大多是比她更老、更孤寂的老头。有时候就是陪着说说话，收个二叁十块钱。“他们也苦，我也苦，两个苦人凑一块，算是个伴儿吧。”这种扭曲里透出的一丝暖意，让人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视频快结束的时候，拍摄的人（大概是某个做社会记录的自媒体）问她，以后怎么办。她愣了很久，眼神有点空。“攒了点钱，不多，怕生病。真动不了了，就买瓶药呗。这世上，没人记得我，我也没什么好惦记的。”她说这话时，语气还是那样平淡，仿佛在说明天买菜的事。
屏幕黑了。我坐在黑暗里，半天没动。那个标题——“老妓女视频”——像一根刺，扎在眼球上。我们习惯了用简单的标签去定义一个人，“妓女”，“老的”，仿佛这几个字就概括了她的一生。可那短短十几分钟里，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一生：她的坠落，她的挣扎，她仅存的那点活下去的、卑微的韧性。
后来我总想起她那句对于“生存尊严”的话。对她而言，尊严不是体面的工作，不是社会的认可，甚至不是干净的房子。尊严可能就是，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生活里，还能自己决定明天是否睁开眼，还能用自己仅剩的东西，去换一口饭，换一刻不被打扰的安宁。
这个视频很快就被平台删除了，理由是不符合规范。是啊，它太不“规范”了，不美好，不积极，不正能量。它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，让我们瞥见了繁华夜景下，那片我们永远不愿主动去看的阴影。那道阴影里，有很多像她一样，被时代甩出去，却还在用尽力气呼吸的人。他们的故事，通常没有标题，也没有观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