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一级础片
午夜一级础片
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，时针和分针在十二点那里严丝合缝地重迭。老陈关掉客厅的电视，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冰箱低沉的嗡鸣。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，习惯性地坐回书房的电脑前。屏幕的光在黑暗中，把他的脸映得有些发蓝。
白天他是办公室里的陈经理，是儿子的爸爸，是得体的中年男人。可一到这个点儿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悄悄松了绑。鼠标在手里无意识地滑动，网页开了又关。他知道自己在找什么——那种能让他暂时忘记房贷、忘记明天汇报、忘记膝盖隐隐作痛的片子。用他们私下聊天的话说，叫“硬货”。
搜索引擎的输入框像个沉默的深渊。他敲了几个关键词，又删掉，再换几个。这个过程本身，似乎就带着点说不清的刺激。页面跳转，花花绿绿的缩略图弹出来，带着各种夸张的标题和感叹号。他点开一个，缓冲的圆圈转了半天，弹出来的却是满屏飞舞的广告窗口，关都关不完。另一个链接，刚放十几秒，画面就卡住不动，声音却还在继续，变成一种滑稽的噪音。
“啧，又是这些玩意儿。”老陈嘟囔了一句，有点烦躁，又有点不甘心。他觉得自己像个在夜市地摊上挑盗版碟的，得在一堆粗制滥造里费力淘换。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个看起来靠谱的，点进去，内容却和标题完全是两回事，那种感觉就像被人骗了，空落落的。网络空间看似无边无际，真要找点符合自己当下那点隐秘心思的东西，还真不容易。
他往后靠在椅背上，点了支烟。红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。他在想，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呢？真的只是身体那点本能冲动吗？好像不全是。更多的时候，他是在享受这个“寻找”的过程。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深夜自留地里，他不是谁的下属，也不是谁的父亲，只是一个可以暂时放下所有身份、单纯面对自己欲望的个体。这种隐秘的掌控感，或许比片子本身更让他着迷。
烟灰掉在键盘上，他轻轻吹开。又刷新了一次页面。这次，他点进一个论坛的老帖子，楼盖得很高，下面有人用缩写和暗语留了个资源链接。他试了试，下载速度居然不错。等待的时候，他听见隔壁卧室妻子翻身的声音，动作不自觉地放得更轻。
文件下好了。他戴上耳机，按下播放键。画面清晰，声音直接。可看了几分钟，他却忽然有点走神。屏幕上的身体纠缠热烈，他却莫名想起很多年前，和妻子刚认识那会儿，两个人挤在出租屋里用笔记本电脑看一部老电影，片子很普通，但她的手很暖。那种真实的温度，和现在屏幕里隔着千山万水的热烈，好像不是同一种东西。
片子还在放，他却伸手按了暂停。书房里又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，和耳机里漏出的细微电流音。他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，那种最初的、挠心挠肝的寻找冲动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了大半。剩下的，是一种更深的疲惫，和一种挥之不去的空荡。
他关掉了播放器，清空了下载记录和浏览器历史。动作熟练得像完成某种仪式。屏幕暗下去，他的脸也隐没在黑暗里。窗外，城市的灯光依旧零星亮着，不知道有多少扇窗户后面，也进行着类似无声的寻觅与关闭。夜还深，他打了个哈欠，终于决定去睡了。明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他依然是那个沉稳体面的陈经理。至于这个午夜，连同那些寻找与停顿，会被封存在寂静里，仿佛从未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