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人操人
操人操人
老张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他冷不丁冒出一句：“这年头，尽碰上些‘操人’事儿。”旁边的李老汉听了，跟着叹气，连连点头。他们嘴里的“操人”，可不是什么好词儿，是方言里对那些折腾人、给人添堵、不干人事儿的人和事，最直接也最无奈的一种抱怨。
这“操人”的感觉，你肯定也体会过。比如，你正赶着个急活儿，电脑突然弹出一串怎么也关不掉的更新提示，那进度条慢得像蜗牛爬，你的火气是不是蹭蹭往上冒？再比如，去办个简单手续，跑了叁四个窗口，每个窗口的说法都不一样，材料递进去又被退回来，让你补个你听都没听说过的证明。这时候，你心里那股无名火，那种被无形力量推着原地打转的憋屈，就是“被操人”了。它不一定是多大的恶意，但就是那种精心设计或纯粹疏忽带来的、消耗你精力与耐心的繁琐和障碍。
仔细想想，很多“操人”的源头，恰恰是“人”在“操人”。这话听着绕，道理却简单。有些规矩定得太死板，只图自己管理方便，全然不管执行起来多折腾人。一层层传达下来，到了具体办事的人手里，可能就剩冷冰冰的条条框框，少了那么点人情味的变通。执行的人呢，有时候也图省事，或者怕担责任，干脆就照本宣科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这一来二去，活生生的人，就被僵化的流程和怕事的心态给“操作”成了机器，反过来又去“操作”下一个等着办事的人。这像不像个环环相扣的怪圈？
跳出这些具体事儿，往大了看，我们的生活似乎也总被一种“效率”的鞭子抽着走。各种础辫辫算计着你的注意力，算法推送着你可能喜欢的内容，也无形中筑起高墙；工作指标月月更新，催着你不停奔跑，连喘口气都像是奢侈。我们好像很忙，但有时候静下来一想，又不知道忙出了个啥名堂。这种被外部节奏裹挟着、身不由己向前滚的感觉，何尝不是一种更宏大、更悄无声息的“操人”？它让你停不下来思考，只是被动地应对、完成、再应对。
那么，咱就这么一直被“操人”下去吗？好像也不甘心。老张后来念叨，他碰上那个非要他开“证明你妈是你妈”的糊涂证明时，梗着脖子跟办事员理论了半天，引来了后面排队人的附和，最后惊动了里头的小领导，才把那荒唐要求给免了。你看，有时候，打破这种“操人”的循环，可能需要一点较真，一点不配合的勇气。在合理的范围内，问一句“为什么非得这样”，也许就能松动一下那看似坚固的壁垒。
更深一层说，或许我们每个人，在抱怨被“操人”的同时，也该回头看看，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也成了“操人”链条上的一环？对家人是不是少了耐心，对孩子是不是用了太多命令式的“为你好”，对同事的工作是不是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？将自己从那种机械的、冷漠的应对模式里稍微拔出来一点，多一点点将心比心的体谅，处理事情时多考虑一下对方的处境，这“操人”的怪圈，或许就能从我们这里开始，出现一个缺口。
生活嘛，就是个不断遇到问题、解决问题的过程。“操人”的事儿，恐怕没法绝迹。但我们可以试着，别让自己轻易变成那个冷漠的“操盘手”，也别总是忍气吞声当那个被操作的“棋子”。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摩擦和对抗里，保持一点清醒，留存一点温度，这大概是我们普通人，在面对种种“操人”境况时，一种不妥协的柔软抵抗吧。烟抽完了，老张拍拍屁股站起来，嘟囔着还得去镇上再跑一趟。但这次，他的脚步好像没那么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