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车上被家公干完整版
货车上被家公干完整版
老陈握紧方向盘,手心有点潮。后视镜里,那辆蓝色大货车不紧不慢跟着,已经跟了叁个服务区。他啐了一口,把烟头摁灭在塞满的烟灰缸里。这趟长途,本来不该他跑,可家里老爷子非说要跟车,说是一辈子没出过省,想看看外面的天。老陈拗不过,只能应了。
“爸,下个服务区歇吧?”老陈侧过头。副驾上的家公闭着眼,皱纹像干涸的土地,可那眼皮子底下,眼珠子分明在动。老爷子嗯了一声,没多说。老陈心里那点嘀咕,又翻腾起来。这一路上,老爷子太安静了,安静得不像那个在村里嗓门能震醒公鸡的老汉。
进了服务区,老陈忙着加油、检查轮胎。回头一看,老爷子背着手,正绕着货车车厢转悠,那眼神,跟检查自家粮仓似的。老陈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装货时那点儿“私货”——车厢最里头,用篷布严严实实盖着的,不是工厂的正经配件,是他帮朋友捎带的几箱“特殊”电子零件。这事儿,可没跟老爷子透过风。
夜里赶路,雨说下就下。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,雨刮器拼命左右摇摆,也刮不清前路。老爷子忽然开口:“靠边,停应急车道。”语气不容商量。老陈一愣,还是打了转向灯。车刚停稳,老爷子拉开车门,冒雨就往后车厢去。“爸!你干啥!”老陈赶紧抓了伞追下去。
车厢门被老爷子一把拉开。里头黑黢黢的,只有远处高速路的灯光偶尔扫过。老爷子利索地爬进去,老陈举着伞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只见老爷子走到那几箱“私货”跟前,蹲下,用手摸了摸外包装,又趴下,耳朵贴着箱体听。雨声哗哗,时间像被拉长了。
“密封没做好。”老爷子直起身,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嗡嗡响,“这雨再下久点,潮气进去,里头的东西全得完蛋。”老陈举着伞,呆在原地。老爷子回头瞪他:“还愣着?拿胶带和塑料布来!车厢角落工具箱里,我白天就瞧见了。”原来老爷子白天不是瞎转悠,他早看出这几箱货包装不专业,心里揣着事,一路才没吭声。
那一晚,爷俩在摇晃的车厢里,打着冷光手电,给那几个箱子层层加固。老爷子手法老道,边角压得密不透风。老陈看着父亲那双枯枝般却稳当的手,喉咙发紧,想说的话堵在胸口。老爷子忙活完,拍拍手,瞥他一眼:“跑长途,货就是命。别管是谁的货,上了你的车,你就得把它囫囵个儿送到。”这话,没点破,却什么都说了。老陈脸上火辣辣的,点了点头。
重新上路时,雨小了。老爷子靠在椅背上,好像睡着了。老陈却觉得,有什么东西,在这场雨里被悄悄加固了,比塑料布和胶带缠得更牢。他想起小时候,父亲教他骑自行车,总是一声不吭跟在后面跑,等他快摔了才一把扶住。这么多年了,这“跟车”的习惯,老爷子一点没变。他不是不放心,他是用他的方式,给儿子的路垫上一块稳当的石头。
天快亮时,车到了目的地。卸货时,朋友看着那几箱滴水未进的“私货”,一个劲儿道谢。老陈没多说什么,只是回头望了望驾驶室。老爷子没下车,只摇下车窗,点了根烟,淡淡的烟雾融进晨光里。那一瞬间,老陈觉得,这漫长的路途,这沉重的货车,这沉默的家公,都化成了一堂无声的课。对于责任,对于眼力见,对于那些不必说出口的担当。
返程是空车。老爷子说,看看风景。老陈开得很稳,爷俩的话,反而比来时多了一点。聊地里的庄稼,聊孙子的功课。阳光照进驾驶室,暖洋洋的。老陈忽然觉得,这辆跑惯了的大货车,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。它装过货,装过雨夜,现在,装着一车斗的阳光,和一段父子间,刚刚被“干”得更加完整明白的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