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青梅竹马是消防员完整版
我的青梅竹马是消防员完整版
林阳这个名字，打从我记事儿起就挂在嘴边。我们俩家住对门，光着屁股一起长大，他爬树掏鸟窝我就在底下捧着衣服接，我踢毽子他就算不会也笨手笨脚陪着。那时候的他，细胳膊细腿，被我追着满院子跑是常有事。谁能想到呢？这么个人，现在穿着那身火焰蓝的制服，肩膀宽得能扛起一座山。
他决定去当消防员那会儿，我正忙着准备高考。听到消息时，我笔尖一顿，在模拟卷上划了长长一道。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画面，居然是他小时候被炮仗吓得捂耳朵的样子。“你开什么玩笑？”我跑去问他。他正帮着家里换灯泡，站在梯子上，回头冲我笑了笑，那笑容里有种我没见过的、沉甸甸的东西。“没开玩笑，体检都过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，好像只是决定明天早上吃油条还是包子。
后来我去了外地念大学，隔着手机屏幕看他的人生。他的朋友圈背景图，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他们中队的合影，一群晒得黝黑的小伙子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偶尔深夜，他会发来一句“刚出警回来，平安”，配图有时是凌晨空旷的街道，有时是训练后磨破的手掌。我盯着那些照片，心里某个地方一揪一揪的。这份职业的危险性，像一层薄雾，始终笼罩在我对他的挂念里。
真正被震动，是去年冬天我回家过年。年夜饭刚摆上桌，窗外就传来尖锐的警铃声，由远及近，又呼啸着远去。我妈随口说了句：“哎，这大过年的，肯定是林阳他们中队出动了。”那一顿饭，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，耳朵总竖着，直到晚上快十点，对门才传来轻微的响动。我找了个借口，拎着一盘饺子过去。
开门的是林阿姨，眼圈有点红。林阳坐在沙发上，一脸疲惫，作战服外套脱在一边，身上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，左边额角的头发有一小块焦黄的痕迹。他看到我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又露出那口白牙：“哟，大学生回来视察啦？”我递上饺子，喉咙有点发紧，所有话堵在嘴边，最后只干巴巴挤出一句：“还…顺利吗？”
“老城区平房，烧炕引燃了杂物，火不大，人都撤出来了。”他轻描淡写，接过饺子狼吞虎咽。但林阿姨在旁边抹着眼泪数落：“还说不大！冲进去抱那个液化气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大不大！”林阳嚼着饺子，含糊地嘟囔：“妈，那是职责所在，得转移爆炸物啊。没事，我这不是好好的。”
“职责所在”这四个字，他说得那么自然，像呼吸一样。我坐在旁边，看着他被火光熏黑还没完全洗净的侧脸，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、带着新擦伤的手稳稳地端着盘子，忽然就明白了。那个跟我抢糖吃的男孩，真的长大了。他肩膀扛起的，不再只是儿时的书包，而是一种沉甸甸的“社会责任”。这份责任让他逆行，让他无畏，也让他在家人面前，把所有的惊心动魄都简化成一句“没事”。
那晚之后，我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。以前是熟悉的玩伴，现在，多了深深的敬意。我们还是会聊天打趣，但我开始习惯在他休息的日子，默默给他发条信息，问问他有没有好好补觉。他跟我聊起队里的趣事，聊起成功救援后的喜悦，眼睛里是有光的。我知道，那火光里，燃烧着他生命的意义。
有一次我问他，怕不怕。他想了想，说：“怕，怎么不怕。但一穿上这身衣服，听到警铃，脑子里就只剩下‘快点，再快点’。那些需要帮助的人，可能就在那么几分钟里。”他顿了顿，看着远方，“能保护别人，这种感觉，很踏实。”这种发自内心的“职业自豪感”，是任何别的东西都换不来的。
如今，我手机里还存着他小时候流着鼻涕跟我抢秋千的照片，旁边紧挨着的，就是他去年在消防演习中，顺着绳索利落下滑的瞬间。两张面孔渐渐重迭，最终定格成今天这个让我无比骄傲的模样。我的青梅竹马，是消防员。这大概是我平凡青春里，最不平凡、也最值得书写的一件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