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用乌龟擦我的扇贝视频
他想用乌龟擦我的扇贝视频
这事儿说出来，你可能得愣一下。那天下午，老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，手机屏幕都快怼到我鼻子底下了，压低了声音说：“哎，我给你看个绝的……他想用乌龟，擦我的扇贝视频。”
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啥？乌龟？扇贝？还视频？这几个词儿搁一块儿，怎么听怎么不对劲，像是什么奇怪的暗号，或者……某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艺术。老陈看我一脸懵，赶紧把手机往回缩了缩，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兴奋、炫耀，还有那么点“你没见过世面”的意味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他摆摆手，点开了手机里的一个视频平台。“喏，你看这个。”
屏幕亮起来，画面倒是挺清晰。不是什么违规内容，就是一个普通的、甚至有点简陋的家庭厨房操作台。台上摆着几个新鲜的扇贝，壳微微张开，露出里面肥嫩的贝肉。旁边呢，真趴着一只巴掌大的、慢悠悠的草龟。拍摄的人没露脸，只听见一个带着点口音的男声在指导：“……对，就这样，轻轻用它的背甲，贴着贝肉边缘刮过去……看到没，那些黑黑的脏东西，一下就下来了。”
我瞪大了眼。只见视频里，那只乌龟被小心翼翼地拿起来，用它光滑湿润的背甲边缘，真的在扇贝肉上轻轻刮擦。一些附着在瑶柱旁边的黑色泥沙状物，居然就这么被刮掉了。乌龟显然不太乐意，四肢在空中缓慢地划动。扇贝呢，静静躺在那里，任由处置。
“这……这能行吗？”我忍不住问，心里那种荒诞感挥之不去。用乌龟刷扇贝？这算哪门子古法秘方？
“怎么不行！”老陈来了劲，仿佛这视频是他拍的。“人家说了，乌龟甲壳的质地不伤贝肉，又有点天然的弧度，比刷子好使！关键是，原生态，无添加！你看这播放量，都几十万了。”
我盯着那不断攀升的播放量数字，还有评论区一排排的“哈哈哈”、“人才”、“已叁连”。热度是真实的，讨论是热烈的。大家觉得新鲜，好玩，猎奇。一个“用乌龟处理扇贝”的举动，像一颗小石子，在内容创作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圈不小的涟漪。
但我心里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。这视频吸引人的点，到底在哪里？是那个匪夷所思的“乌龟清洁法”真的有效？还是仅仅因为它够奇怪，够出格，能在一秒内抓住你的眼球？我们看它，转发它，谈论它，或许并不是关心扇贝到底怎么清理更干净，而是沉浸在这种“居然还能这样”的短暂刺激里。
老陈还在津津有味地翻着评论区，寻找更多类似“奇葩清洁法”的视频。厨房里那些寻常的油盐酱醋、锅碗瓢盆，仿佛都失去了魅力。非得是乌龟配扇贝，螃蟹刷土豆，或者用鱼尾巴当抹布，才能换来几声点赞和停留。
那只视频里的乌龟，终于被放回了水池边，慢吞吞地爬开。扇贝被处理得干干净净，等着下锅。拍摄者可能收获了流量和关注，心满意足。只有我，还在琢磨这个标题，和标题背后那股子劲儿——为了被看见，事物之间可以被赋予任何稀奇古怪的联系，哪怕这联系本身，就像乌龟和扇贝的这次“亲密接触”一样，生硬，短暂，并且对两者来说，都谈不上多么舒适。
后来，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视频，也没去验证乌龟擦扇贝是否真的比小刷子好用。但它那个标题，却像根小刺，时不时冒出来一下。它提醒我，在很多时候，我们点击、观看、传播的，或许早已不是事物本身，而是那份被精心包装出来的、出人意料的形式。内容还在那里，扇贝还是扇贝，乌龟还是乌龟，只是观看的眼睛和心思，已经飘向了更远、更离奇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