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害草满十八进入
含害草满十八进入
村口的老槐树下,李伯总爱跟我们这群半大小子讲古。他常说,这世上的东西啊,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,时候不到,你硬要去碰,准没好果子吃。他嘴里常念叨一句老话:“含害草满十八进入。”这话乍一听有点怪,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,或者说,是一个对于“时候”的谜语。
“含害草”是啥?我小时候一直没弄明白。问李伯,他就眯着眼,指着远处田埂边一丛丛开着小白花、看着挺不起眼的野草说:“瞧见没?那就是。牲口吃了,闹肚子;人要是误食了,也得难受好一阵。可你猜怎么着?”他故意顿了顿,抽了口旱烟,“等它长足了十八个节,入了秋,风干了,老药农偏偏会来采。这时候,它那点害人的劲儿,反倒成了治风湿酸痛的宝贝。” 原来,这草本身无谓绝对的好与坏,全看它长到了什么时候,全看采摘和使用它的人,心里有没有那把“尺度”。
这话里的意思,慢慢琢磨,竟觉得它不止在说一株草。它说的,是一种“进入”的时机。什么东西,在没长成、没熟透的时候,你急吼吼地“进入”,它可能就是伤人的“害草”。你得等,等它经历足够的日晒雨淋,等它内在的脉络长结实了,等那个“满十八”的节点自然到来。这个“满”,是成熟,是准备就绪,也是一种内在完成的信号。
想想我们身边,这样的事儿还真不少。就拿读书学习来说吧。那些深奥的经典,那些复杂的思想,在咱们年纪小、见识浅的时候硬啃,就像嚼没长熟的果子,涩口,还可能倒胃口,反而坏了兴味。得等咱们自己心里那亩地,被生活耕耘过几回,有了点沟沟坎坎的体会,再回头去读,那些字句才忽然活了,像种子落进了松软的土里,能发出芽来。这个“进入”知识殿堂的时机,不就是一种“满十八”吗?
再往大里想想,人对很多事物的“进入”,不也讲究个火候?比如对社会的认知,对人情世故的理解。太早被抛进复杂的成人世界里,少了必要的懵懂和缓冲,就像嫩苗遇上了毒辣的日头,容易蔫巴,甚至长歪了。那份孩童应有的简单快乐,那份循序渐进的认知过程,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“节数”,得让它长够了。李伯那话,或许就是在提醒这种“自然的进度”。拔苗助长,从来都不是智慧。
当然,这“十八”也不是个死板的数字。它更像一个象征,代表着事物自身成熟的周期,也代表着我们自身准备度的完成。有人早慧,或许十五六就“满”了;有人晚成,可能需要二十出头。关键不在那个具体的数字,而在于我们是否懂得观察、学会等待,尊重那个内在的“成熟点”。急匆匆地,不分青红皂白地“进入”,往往带来的是不适、伤害,或者仅仅是一场浮于表面的路过。
如今,我偶尔回到老家,看到田边那些“含害草”,秋天里枯黄了,被有心的农人采去。我总会想起李伯的话。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吸引我们“进入”的入口:新的领域,新的关系,新的阶段。但或许,在迈步之前,我们都该问问自己:那丛“草”,它长够它的“节数”了吗?而我自己,又是否真的做好了“进入”的准备?这份等待的智慧,或许比急于进入的勇气,更为稀缺,也更为重要。
老话不白传,它就像一颗硬核的种子,埋在土里多年,等到某一天,你自己的人生经历像雨水一样浇灌下去,它才咔哒一声,裂开壳,让你瞧见里面那点绿莹莹的、对于生活的真意。“含害草满十八进入”,说的是一种时机,一种分寸,也是一种对自然规律的敬畏。它提醒我们,有时候,慢一点,等到“满”了,再“进入”,风景或许会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