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领居的漂亮妻子》3
《邻居的漂亮妻子》3
搬来这个小区快一年了，我和隔壁那对夫妻，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。见面点头，微笑，偶尔电梯里聊两句天气。他的妻子，确实很漂亮，不是那种张扬的美，而是一种沉静的、像玉一样温润的光泽。她常在周末的清晨打理阳台上的花草，侧影在晨光里，娴静得像幅画。
我一度以为，这种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。直到那个雨夜。那天我加班到很晚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楼道，正好撞见她匆匆出门。伞也没拿，头发有些凌乱，眼眶似乎有点红。我们打了个照面，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就低头快步走进了雨里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但也没多想，谁家还没点急事呢？
可后来，这种“偶遇”渐渐多了。有时是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小区长椅上发呆，很久都不动；有时是深夜，听到隔壁传来压抑的、模糊的争执声，很快又归于沉寂。我开始察觉到，那层漂亮外壳下，似乎包裹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重量。好奇心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，但我提醒自己，别多管闲事。
真正让我改变想法的，是一次垃圾回收。我们这层楼的公共垃圾桶边，散落着几片撕碎的纸。风一吹，其中一片刚好落在我脚边。我瞥了一眼，上面有手写的字迹，力透纸背，又显得很乱：“……透不过气……假象……”我心里一紧，几乎是下意识地，迅速把那张碎纸揉进口袋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那张碎纸片，像个钩子，把我拉进了一个我并不想涉足的故事边缘。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——当然，不是刻意窥探，只是难免会更留意。我注意到她丈夫，那个总是西装革履、笑容标准的男人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不规律。而她的脸上，那种温润的光泽似乎在慢慢黯淡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掩饰得很好的疲惫。
有一回，在超市排队结账，我们恰好排前后。她购物车里东西很少，都是些简单的食材。我寒暄了一句：“今天先生没一起来啊？”她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那个熟悉的、标准化的微笑：“他啊，忙。” 声音很轻，轻得像一声叹息。就在那一刻，我忽然觉得，她那令人羡慕的婚姻生活，或许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完美。光鲜的外表之下，可能藏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沉默与疏离。
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，那些撕碎的纸片上，到底写着什么？是日记的片段，还是未能寄出的信？这个念头让我坐立不安。一方面，我告诫自己，这是别人的隐私，是家庭内部的事务；另一方面，那种无声传递出的压抑感，又让我无法完全视而不见。我犹豫着，是否应该做点什么，哪怕只是作为一个邻居，递上一句无关痛痒的关心。
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，机会自己来了。上周六下午，我出门跑步，看见她正费力地想把一个挺沉的快递箱搬进电梯。箱子看起来不轻，她试了几次都有些踉跄。“我来吧，”我自然地上前搭了把手。她很感激地连声道谢。电梯上升时，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安静。我斟酌着，用尽量随意的口气说：“最近看你好像挺累的，家里都还好吧？”
她抬眼看了看我，眼神里有惊讶，也有一闪而过的脆弱。电梯“叮”一声到了。她抿了抿嘴，最终只是又笑了笑：“还好，就是些琐事。谢谢啊。” 然后，她便拖着箱子走出了电梯。门缓缓关上，把我和她那未说完的话隔在了两边。我站在电梯里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我知道，那扇漂亮的房门背后，关着的故事，远比我想象的复杂。而我这个邻居，充其量只是个偶然瞥见舞台帷幕晃动一下的观众，戏里的悲欢离合，终究要由台上的人自己演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