淫五月二区一区
淫五月二区一区
老张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手里的旱烟明明灭灭。他眯着眼,瞧着远处田埂上那几个晃悠的年轻背影,鼻子里哼出一股子白烟。“二区一区”,这词儿打从去年开春就在村里传开了,黏糊糊的,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像夏天水塘里泛起的绿沫子。
这说的可不是什么地块编号。咱这地方,五月里麦子正灌浆,日头毒,人也跟着燥。不知打哪儿吹来的风,把些花花绿绿的念头吹进了不少人的心里头。那“二区”啊,有人私下里嚼舌根,指的是镇上后来新开的那片开发区,灯红酒绿的;而“一区”,则是老早以前就藏在老街后头的那些个暗门帘。一旧一新,像两张嘴,悄悄吞着些东西。
村里李家的后生,前年还灰头土脸在地里刨食,去年不知怎的钻进了“二区”,回来就变了个人。西装笔挺的,头发抹得能滑倒苍蝇,张口闭口都是“大项目”、“快钱”。他拉着几个半大小子,说得唾沫横飞:“那地方,遍地是机会!只要脑子活,胆子大,来钱比麦子长得快!”老张在一旁听着,心里却咯噔一下。他活了大半辈子,认一个死理:这世上,长得太快的,多半不是啥扎实东西。麦子还得一季一季种呢,钱哪能像雨点子似的往下砸?
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就出事了。不是李家后生,是邻村跟着去的两个小伙。钱没见着几个,人却陷了进去,听说是在里头染上了赌,又沾了些不干净的营生,欠了一屁股债,家里闹得鸡飞狗跳。那“二区”亮闪闪的玻璃幕墙后面,影子好像越来越重了。
再说那“一区”,就更老了。老张记得他年轻那会儿,那地方就有些晦暗的名声。这些年严打,明面上的东西没了,可总有些东西像野草,烧不尽,吹又生。它像一块褪了色、却擦不掉的污渍,顽固地留在那里。有些外来的,或是本地心思活泛又走了岔路的,还是会偷偷往那黑影里钻。那里头的交易,见不得光,拿不上台面,可总有人抱着侥幸,以为能捞点啥。
这“淫五月”啊,说的或许就是这种气候。天气一热,人心容易浮,理智容易松。那些个“区”,瞅准的就是这份浮躁。它们画着大饼,或散发着暧昧的气味,告诉你这里有捷径,那里有快活。可老张觉得,那饼怕是纸糊的,那快活底下,怕是挖着坑呢。他看着那些被“二区一区”勾走了魂的年轻人,心里头不是滋味。地里的活计嫌苦,踏实的路子嫌慢,总想着一步登天。
风又吹过来了,带着麦叶的沙沙声,也隐约带来远处镇上喧嚣的尾音。老张磕了磕烟锅,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他想,这五月天,地里的庄稼最要紧的是扎稳根,吸足养分,稳稳当当地长。人呐,恐怕也是一个道理。那些听起来过于美滋滋的“区”,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,围墙里头是花园还是泥潭,还真得把眼睛擦亮了,把心思摆正了,好好琢磨琢磨。一步踏空了,再想回头找那扎实的田埂,可就难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