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新搬来的邻居2》日本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4:40:06 来源:原创内容

《新搬来的邻居2》日本

门铃响的时候,我刚把泡面盖子掀开。得,这顿晚饭又吃不踏实了。从猫眼看出去,走廊灯光下站着个陌生男人,手里拎着个系着精致蝴蝶结的纸袋。我挠挠头,这栋公寓隔音不咋地,但邻居间向来是“老死不相往来”的,会是谁呢?

拉开门,对方先深深鞠了一躬,角度标准得让我下意识想回一个。“晚上好,非常抱歉打扰了。我是今天刚搬到隔壁203的佐藤。”他中文带着点口音,但挺流利,“这是一点小心意,今后请多多关照。”说着就把纸袋递过来。我有点懵,连忙接过来,纸袋里是包装漂亮的和果子。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搬家问候”吧?以前只在日剧里见过。

佐藤先生大概四十岁,穿着熨帖的衬衫,头发一丝不苟。搬来的头一周,我就感受到了不同。垃圾投放点,他的分类严格到令人发指,牛奶盒洗净剪开,晾干,捆得整整齐齐。偶尔在楼道碰上,他永远是那副礼貌又带着距离感的点头微笑。我们这楼,大家习惯把快递堆在门口,可他家门前,除了当天要拿进去的,永远空空如也。我妈来看了次,直念叨:“你这邻居,过得跟样板间似的。”

转折点在一个周末的清晨。我被一阵不算熟练、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吵醒,弹的是那首耳熟能详的《献给爱丽丝》。这弹得……可真够磕巴的。我憋着火,想着怎么委婉提意见。没想到下午,门铃又响了。还是佐藤先生,这次他脸上带着罕见的、明显的歉意,手里是两杯便利店买来的咖啡。“实在是非常对不起,”他又想鞠躬,我赶紧拦住,“早上练习钢琴,一定打扰到您休息了。我刚租了钢琴,女儿下个月要来短住,她想听我弹这首曲子。我……我会注意练习时间的。”

原来是为了女儿啊。我摆摆手说没事,心里那点不快忽然就散了。我们站在楼道里,就着那杯廉价的咖啡,居然聊了一会儿。他说他来中国分公司叁年了,女儿和太太还在日本,这次女儿春假,吵着想来看樱花,可惜错过了季节。他说“樱花”这个词时,眼神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,好像能穿过钢筋水泥,看到故乡那片粉色云霞似的。

打那以后,钢琴声成了背景音,我也习惯了。有时是傍晚,有时是周六下午,规矩得很。曲子渐渐流畅起来,虽然还是那首《献给爱丽丝》。有一天,我出门正好看见他送一个维修师傅,反复道谢后,他转身叹了口气,揉了揉后颈。那个瞬间,他不再是那个礼仪标兵“佐藤先生”,像个刚加完班、疲惫不堪的普通中年人。

我忽然觉得,那扇总是紧闭的房门后面,或许也有很多挠头的事吧。陌生的国度,独自应付的生活,对家人的想念,还有那份不想让女儿失望的、笨拙的父爱。

两周后的晚上,钢琴声没在常有的时间响起。反倒是门铃响了。佐藤先生站在门口,神情有些紧张,又有点期待。“我女儿明早到了。我……我想今晚最后练习一次,可能会稍微晚一点,可以吗?”我笑了,说当然,祝你成功。他如释重负地笑了,那个笑容终于没了那种标准的弧度,显得挺真实的。

那天晚上的琴声,比任何一次都响,都久,但也比任何一次都流畅,甚至带了点感情。我听着,没觉得吵,反而想起他小心翼翼系蝴蝶结的纸袋,想起他分类垃圾时认真的侧脸,想起他谈起女儿时 soft 下来的眼神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生活感”吧,再规矩的模板,也框不住具体的人的温度。所谓“文化差异”,在某个具体的、柔软的时刻,好像也没那么分明了。

第二天,我在电梯里碰到了佐藤先生,旁边是个穿着碎花裙子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女孩。他介绍:“这是我女儿,樱。”小女孩清脆地说了声“你好”。他牵着女儿的手,对我点了点头,那个熟悉的、礼貌的微笑又回来了,但这次,笑意漫到了眼角。

晚上,熟悉的钢琴声又响起了,还是《献给爱丽丝》,但这次,琴声里夹着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,还有偶尔的、轻轻的、用日文指导的温柔男声。我关上电视,听了会儿这不太和谐却生机勃勃的“合奏”。

泡面的热气糊了眼镜。我想,明天要不要也回赠点什么点心呢?或者,就问问他,附近哪家日料店的口味比较正?毕竟,邻居嘛,日子还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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