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箩颈巴小蝉补辞货肠补辞死你视
大巴小骚货,操死你
这事儿得从去年夏天说起。那天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,我站在城乡结合部的老车站等车。这破地方,公交车从来不准点,等个车跟等个啥似的,心里头那股无名火,蹭蹭往上冒。
就在我快被晒蔫儿的时候,远处慢悠悠晃来一辆大巴。车身上红漆掉得差不多了,灰扑扑的,玻璃也糊着厚厚的泥点子,开起来哐当哐当响,活像一头喘着粗气的老黄牛。我心里直嘀咕:得,又是个“老爷车”。
车门“噗嗤”一声打开,里头冒出一股热烘烘的、夹杂着汗味和灰尘的气流。司机是个黑瘦的中年汉子,脖子上搭条湿毛巾,冲着外头喊:“上不上?最后一位了!”我赶紧蹿上去,投了币,往后头挤。
车里人不多,但空气闷得跟蒸笼没两样。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,窗子还卡死了,只能推开一条缝。车子重新发动,那引擎声简直了,“轰——咔咔——轰——”,一顿一顿的,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。车身随着坑洼路面左右摇晃,颠得人屁股发麻。我旁边坐着个大爷,嘟囔了一句:“这破车,真是个小骚货,光叫唤不走道,还净使性子颠簸人。”
“小骚货”这词儿从大爷嘴里蹦出来,我差点没笑出声。你还别说,真挺形象。这车可不就像个脾气古怪的“小骚货”么?外表不起眼,里头毛病一堆,跑起来不情不愿,时不时还给你来个“惊喜”颠簸,让你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。你得顺着它的脾气,它要是“闹情绪”熄火了,全车人都得干等着。
车子晃悠着出了城,驶上一条更破旧的省道。路况更差了,颠簸成了常态。我前座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被颠得东倒西歪,小孩吓得哇哇哭。司机倒是淡定,双手死死把着方向盘,脖子上的青筋都看得出来。他嘴里也骂骂咧咧,但不是针对乘客,而是对着这车:“老伙计,争口气!这段上坡路,你可别给我趴窝!”
他管这车叫“老伙计”。我突然觉得有点意思。在大爷嘴里,它是磨人的“小骚货”;在司机嘴里,它是需要鼓劲的“老伙计”。这辆破旧的大巴,仿佛有了双重性格。它承载着不同人的情绪和期望,在破败的道路上,履行着自己最原始的使命——把人从这儿,送到那儿。
坡爬到一半,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引擎发出一阵刺耳的“咳喘”,接着声音越来越小,车子速度明显慢了下来,眼看就要停在山坡中间。司机额头冒汗,使劲踩了两脚油门,没反应。全车人都安静了,只剩下那要断气似的引擎声。
“妈的,又来!”司机啐了一口,却没慌张。他熟练地挂空挡,重新打火。第一次,没着。第二次,引擎“突突”了两下,又灭了。空气凝重起来,后头有车在按喇叭。司机深吸一口气,嘴里念叨着:“最后一次,老家伙,给点力!操死你我也得把你整上去!”
“操死你”这叁个字,他说得咬牙切齿,却又带着一种奇怪的、近乎战友般的狠劲。那不是真的诅咒,更像是一种激将法,一种在极端困境下对“伙伴”发出的粗暴的鼓劲。他拧动钥匙,脚下一阵配合复杂的操作。
“轰——!”
引擎猛地发出一声怒吼,居然重新咆哮了起来!司机趁势迅速挂挡,大巴颤抖着,嘶吼着,竟然重新获得了力量,缓慢而坚定地,一步步爬过了那个坡顶。全车人,包括我,都下意识松了口气,甚至有人轻轻鼓了下掌。
翻过坡,路平缓了些。司机用毛巾抹了把脸,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大家,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:“这老伙计,就吃激将法,你不骂它几句,它不干活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那个骂它“小骚货”的大爷也笑了。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、单调的田野景色,心里那点因为等待和颠簸产生的烦躁,不知不觉散了不少。
这辆破旧的大巴,这个被叫作“小骚货”和“老伙计”的矛盾结合体,连同司机那句粗俗又真切的“操死你”,在那一刻,构成了一种特别生动的真实。它不是什么美好的象征,它就是生活本身——粗糙,费力,时不时出点故障,需要你用最直接、甚至有点粗鲁的方式去应对,去磨合,然后在骂骂咧咧中,继续往前开。
终点站到了。我下车,回头看了一眼。那辆灰扑扑的大巴停在尘土里,司机正拿着大水杯咕咚咕咚喝水。它休息不了多久,又会载上一批人,哐当哐当地,驶向下一个目的地。它可能还是会闹脾气,还是会颠簸,但我知道,它和那个熟悉它脾气的司机,总会想办法,把一车人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。这种笨拙的、坚韧的抵达,或许就是它全部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