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叁把比比东拖到密室
唐叁把比比东拖到密室
那扇厚重的石门在身后“轰隆”一声关上，将外面所有的光线与声响彻底隔绝。密室里只剩下几盏昏黄的长明灯，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得扭曲而漫长。比比东的教皇长袍拖在地上，沾染了尘埃，她微微喘息着，不是恐惧，而是一种被强行打断仪式的愠怒。唐叁松开手，站在她几步之外，胸膛同样起伏不定。
“这里够安静了，”唐叁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“教皇冕下。有些话，在万众瞩目之下说不清楚。”
比比东站稳身形，抬手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发丝，嘴角竟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。“唐叁，这就是你选择的对话方式？果然，和你那老师一样，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蛮劲。”她环视这间布满灰尘与陈旧卷宗的密室，语气里满是嘲弄，“你可知，这地方我曾很熟悉。很多年前，我也曾被‘请’进来过，为了‘清醒’一下头脑。”
唐叁的瞳孔微微一缩。他捕捉到了比比东话语里那瞬间的晦暗，以及“清醒”二字背后可能隐藏的往事。这密室并非他随意挑选，而是根据大师零星的回忆与线索寻到的，一处属于武魂殿过往的、被遗忘的角落。他本意只是想找一个绝对不受打扰的地方，却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个秘密的开关。
“我不管你过去在这里经历过什么，”唐叁向前迈了一步，目光如炬，紧紧锁住比比东，“我只问现在。为什么一定要发动战争？大陆刚刚恢复平静，无数生灵涂炭，还不够吗？你追求的，究竟是武魂殿的荣光，还是……仅仅是为了填补某个无法填补的空洞？”
“空洞？”比比东像是被这个词刺痛，笑声陡然变得尖锐，“你懂什么？唐叁。你拥有亲情、友情、爱情，你的道路看似坎坷却始终有光指引。而我呢？”她的眼神掠过密室斑驳的墙壁，仿佛在看另一个时空，“力量才是一切。只有绝对的力量，才能让你不再失去，才能让你……不再任人摆布。这大陆的格局早已腐朽，需要一场彻底的烈火来重塑。我的道路，就是这净化之火。”
“用无数人的性命做燃料的烈火吗？”唐叁握紧了拳头，海神叁叉戟的虚影在他身后隐隐浮现，带来一片湛蓝的微光，与这室内的昏黄格格不入。“你的力量之路，已经让你看不见普通人的哭喊了。这不是净化，这是偏执。”
“偏执？”比比东身上的罗刹神神力开始不安地涌动，紫黑色的气息与唐叁的湛蓝神光在狭窄空间内无声碰撞、挤压，“没有这份偏执，我早已是这密室墙角的一堆枯骨。胜利者书写历史，唐叁。今日你若胜了，后世便会说我是疯子、是暴君；但若我赢了，这一切牺牲，都将成为新世界必要的阵痛。”
两人的神力在密室中形成微妙的平衡，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。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唐叁看着眼前这个既是敌人，又似乎被无尽过往囚禁的女人，心中那股单纯的敌意，莫名复杂了几分。他来这里，本是为了在最终决战前，做最后一次尝试，或是彻底了断。但现在他发现，他拖进这密室的，不仅是武魂殿的教皇，更是一个被命运与选择层层缠绕的孤独灵魂。
“或许，我们都曾被拖进过不同的‘密室’，”唐叁忽然开口，打破了力量的僵持，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，带着思考的停顿，“被仇恨，被责任，被过往……关在里面。但打破石门走出来的方式，不只有毁灭一条路。”
比比东周身涌动的神力微微一滞。她望着唐叁眼中那并非虚伪的澄澈与坚定，那是她早已失去，并嗤之以鼻的东西。可在此刻这绝对封闭、仿佛时光停滞的密室里，那光芒竟有些刺眼。她沉默了，漫长的沉默中，只有长明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。石门外那个喧嚣、争夺的世界，暂时变得无比遥远。而门内，一场关乎道路与执念的、无声的较量，才刚刚进入最核心的僵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