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九九久九久
久久九九久九久
这标题念起来有点绕口,是吧?像一串密码,又像老式收音机里断续的信号。我头回见到这串字,是在老家阁楼的旧木箱里。箱底压着本泛黄的作业本,封皮上用蓝墨水工工整整写着这六个字——“久久九九久九久”。那是我爷爷的笔迹。
我琢磨了半天,愣是没明白啥意思。问父亲,他拿着本子端详了好一会儿,眼神忽然就飘远了,像是穿过墙壁,望回了很久以前的日子。他慢慢地说:“这是你爷爷当年记工分的暗号。”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,爷爷是记分员。怕人涂改,自己编了这套“密码”。“久久”是九分,“九九”是另一个九分,大概是不同农活的区分吧。最后一个“久”字,父亲说,那是爷爷给自己记的——他总是把最累的活留给自己,工分却记和别人一样。
我忽然觉得手里这本子沉甸甸的。那一串“久”字,不再是古怪的符号,而是一把钥匙,咔嚓一声,打开了一扇通往父辈岁月的门。那是个什么年代呢?物资匮乏,日子清苦,可人心里头,好像揣着一团实实在在的火。爷爷的“密码”里,藏着一种如今看来近乎笨拙的认真。一分一厘的工分,关乎一家老小的口粮,半点马虎不得。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在规则的缝隙里,悄悄藏进了自己的原则——那个给自己少记的“久”字。
这让我想起另一个对于“久”的故事。小区门口有个修鞋匠,总在傍晚出摊。我常去他那儿,一来二去熟了。有回我问他,这活儿干多久了?他正给一只皮鞋上线,头也不抬:“多久?久到……我儿子都穿不上我修的鞋喽。”他儿子在外地成了家,买了新房子。他说这话时,手里锥子穿过鞋底的声音,又稳又扎实,嗒,嗒,嗒,像钟摆。他的“久”,是钉在街角的一把旧帆布伞,是磨得发亮的工具箱,是日复一日接纳人们残缺的、需要修补的部分。这份持久,安静得像地上的影子,却撑起了他平凡的一生。
我们这代人,似乎很难理解这种“久”了。世界变得太快,信息像瀑布一样冲刷着我们。什么都讲究个“快”——快速成功,快速迭代,连感情都恨不得按下加速键。我们追逐新鲜,害怕落伍,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一下,心就跟着紧一下。可有时候,夜深人静,心里头会不会泛起一丝空落落的感觉?像站在一片热闹的废墟上,四处是光,却照不见自己的影子。
爷爷那本子上斑驳的墨迹,修鞋匠手里绵长的针脚,似乎都在提醒我们另一种东西。那是一种深层的、近乎固执的“持久力”。它不是僵化,不是拒绝变化,而是像树根一样,在看不见的地方,朝着一个方向默默地、用力地生长。它关乎信守的承诺,对自己,也对生活。爷爷的信守,是那份公心与担当;鞋匠的信守,是对手艺和日子的敬重。他们的世界不大,却在一个点上,钻得足够深,站得足够久。
“久久九九久九久”,我后来常常在心里默念这串“密码”。它仿佛成了一句咒语,在我心浮气躁的时候,能让我稍稍定下神来。它提醒我,有些东西,是需要用“很久”的时间去酿造的。比如读懂一个人,比如掌握一门本事,比如真正地了解自己。快有快的风光,但久,有久的力量。那种力量,是滴水穿石的耐心,是铁杆磨针的韧劲,是在漫长岁月里,把一件事反复打磨,直到它透出温润光泽的过程。
箱子里还有张爷爷的黑白照片,他站在田埂上,笑得质朴。我想,他大概从未想过,自己随手写下的六个字,会在几十年后,被孙辈捧在手里,反复咀嚼。这本身,不就是“久”的魔力吗?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,但总有些东西,像河底的卵石,被冲刷得愈发圆润、清晰。那串密码,那份匠心,那种活法,穿过岁月,轻轻地,叩响了今天我们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