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乱论一级一片
午夜乱论一级一片
这大半夜的，脑子倒是比白天还清醒。窗户外头黑漆漆的，屋里就屏幕这点光，白晃晃地映在脸上。忽然就琢磨起“一级一片”这词儿，你说怪不怪？它听着像某种生硬的等级划分，又像是什么玩意儿被拆解成了孤零零的碎片。这感觉，啧，有点像咱们现在过的日子。
白天的时候，咱们不都活在一个个“一级”里头么？业绩等级、信用评分、粉丝量级……好像非得有个数字标着，人才能被看清似的。你是一级，他是特级，我是入门级，无形中就隔开了。人和人打交道，有时候先瞄见的不是脸，是那个隐形的标签。这标签贴得牢啊，撕下来还带响儿，疼。
可到了午夜这种不上不下的钟点，白天的那些“级”好像就有点模糊了。精力褪下去，心里头那些真东西反倒浮上来。这时候觉着，人哪儿是那么容易被框死的呢？谁心里头不是藏着好几片儿？这一片儿是给老板看的，勤勤恳恳；那一片儿是给家人留的，柔软疲惫；还有一片儿，可能谁也没见过，荒草丛生，或者星光闪闪，独独留给自己。这么一想，“一片”这个词，倒比“一级”更有人味儿。
我认识个朋友，白天在格子间里是公认的“一级员工”，雷厉风行。可有回半夜，他给我发消息，说在阳台看楼下流浪猫打架看了半个钟头。他说那一刻，感觉自己什么级都不是，就是一片空荡荡的安静。你说这奇怪不？人往往在最没用的时刻，才碰着自己最真实的那“一片”。白天拼的是把碎片粘合成一个光鲜的“级”，夜里，才敢任由它们稍微散开，透透气。
这大概就是午夜的魔力吧。它像个时间的缝隙，白天的秩序稍稍打了个盹儿。你可以暂时忘了那个要拼杀的“一级”，顾一下心里头那些松动的“一片”。可能是突然想起老早以前的一个愿望，也可能就是放任脑子信马由缰地乱想一通。这种“乱论”，没逻辑，没目的，但挺痛快。
说到这儿，我又想起另一个事儿。现在人不是总爱说“信息碎片”嘛。咱们每天刷来刷去，看的都是七零八落的“一片”。这片说东，那片说西，看多了，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也快成拼图了，还是缺了关键几块的那种。这种“一片”，和心里头自然生长的那“一片”，根本不是一回事。一个是被塞进来的，杂乱；一个是自己长出来的，哪怕荒凉，也算有个根。
所以我觉得，偶尔能有这么个午夜时分，让自己脱离那个“一级”的赛道，回头看看、摸摸自己那些不同的“一片”，是种必要的喘息。它不是什么深刻的修行，就是一种简单的切换。好比机器运行久了，得停下来散散热。人这部机器，散热的方式，可能就是胡思乱想。
夜更深了。外头好像起了点风，吹得窗户微微地响。屏幕的光看着有点刺眼了。我关掉文档，那片白晃晃的光一下子没了，屋子彻底沉进黑暗里。挺好，这片黑暗，也是一片。它什么级都不算，但包容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，让它们飘一会儿，再轻轻落下。明天太阳出来，该奔几级还得奔几级。但知道夜里能有这么一片自留地，好像白天的那口气，也能喘得稍微匀一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