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人轮流肠一个人
六人轮流肠一个人
老张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，里头已经坐满了。圆桌边六个脑袋齐刷刷转过来，那阵仗，让他心里咯噔一下。这哪是项目讨论会，分明是场“车轮战”的前奏。
“张工，就等你了。”坐在主位的王经理抬了抬下巴，脸上挂着笑，可眼神里没什么温度。老张攥着手里那份改了八遍的方案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。屁股还没坐稳，左边营销部的小李就开口了：“张哥，你这数据模型，用户转化路径考虑清楚了吗？”问题像颗子弹，又快又直。
老张刚想解释，右边产物部的陈姐轻轻敲了敲桌子：“等等，我插一句。功能优先级是不是得再商榷？”她说话慢条斯理，可每个字都钉在要害上。老张张了张嘴，话卡在喉咙里。他感觉像站在舞台中央，聚光灯烤得人发慌，而观众席上的六位评委，正轮流举起打分牌。
技术部的年轻小伙接着发言，满嘴都是老张不太熟悉的术语；运营的同事追问落地细节，财务则盯着预算表皱眉。问题一个接一个，从不同角度抛过来。老张额头有点冒汗，他试图抓住某个问题的尾巴深入解释，可下一个人已经切换了频道。他像个陀螺，被无形的鞭子抽着，在不同的思维频道间踉跄切换。
这种协作模式，表面看是集思广益，可身处风暴眼的老张，只觉得思维被撕成了碎片。他想起小时候河边见过的水黾，几只脚同时点在水面上，看似轻盈，实则每一下都得用足力气，才能不沉下去。他现在就是那只水黾，而水面下，是六个不同的漩涡。
王经理最后总结陈词，把所有人的意见打包，塞回给老张：“意思都明白了吧？再优化一版。”散会时，那六个人有说有笑地出去了，仿佛刚完成一次愉快的头脑风暴。只有老张还坐着，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、彼此矛盾的要点，觉得胃里一阵发紧。这轮流聚焦的阵势，消耗的不仅是他的下午，更是把那个原本清晰的方案内核，搅成了一锅糊粥。
晚上加班，对着电脑屏幕，老竹忽然走了神。他想，这场景多像老式收音机调台啊。六只手轮流上来拧旋钮，新闻、戏曲、广告、外语……每个声音都清晰，可拼在一起，只剩下刺耳的噪音。他需要的或许不是更多人拧旋钮，而是有个人能坐下来，和他一起听听，到底该停在哪个频率。
第二天，老张做了一件事。他分别去找了那六个人，但不是问意见，而是问：“你觉得，这个方案要解决的最核心的那个问题，是什么？”他拿着小本子，真的记。有意思的是，六个人给出了四个不同的“核心”。他把这四个点圈出来，晾在桌上看了半天。
后来修订方案，他没试图把所有声音都塞进去。他选了一个最能串联起技术可行和商业价值的“核心”，作为骨架，然后把其他意见里真正有营养的部分，像肌肉一样附着上去。有些建议很好，但和骨架连接不上，他狠心舍了。再次汇报时，他预想了可能的问题，但这次，他不再是被动接球，而是开始引导讨论的方向：“您提的这点，其实和我们设定的核心目标关联在于……”
会还是那六个人，问题也依然尖锐。但老张感觉，沟通场域悄悄变了。他不再是那个被轮流“关照”的靶子，而是成了搭建讨论框架的人。会开完，王经理拍了拍他肩膀：“这版，有点样子了。”老张笑笑，没说什么。他心里清楚，下次再遇到“六对一”的场面，他大概不会那么慌了。因为真正的压力，从来不在人数的多寡，而在于你自己心里，那根定海神针，立没立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