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外大旁谙呤悠
中外大旁谙呤悠
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,有时候听一段外文歌,明明一个字都听不懂,可那旋律一起,心里某个角落就被轻轻撞了一下。反过来,咱们自己的戏曲,咿咿呀呀地唱着,词儿是顶雅致的,可不少年轻人听着,总觉得隔了层纱。这中间,好像缺了点什么。
这缺的,或许就是那种“旁谙”的劲儿。“旁谙”这词儿有点意思,它不是正儿八经地学,更像是侧耳倾听,是浸染,是心领神会。好比小时候在弄堂里,听着邻居家飘来的收音机声,日子久了,那些调调自然而然就进了你的记忆。现在世界大了,中外文化摆在眼前,我们太习惯拿起“说明书”去对照,急着翻译,急着理解,反而少了这份“旁谙”的闲心。
说起这个,我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位做民乐的老先生。他屋子里,CD摆得五花八门,有他自己的唢呐唱片,也有巴赫、披头士。我好奇,问他听这些西洋乐能听懂吗?他眯着眼笑:“听个响儿,也觉得好听啊。你听那交响乐的阵势,像不像咱们山里的松涛?你听那布鲁斯吉他里的滑音,嘿,味儿是不是有点像我们哭腔里的拐弯?” 他这不求甚解,只管感受的听法,就是一种“旁谙”。他不是在比较谁高谁低,而是在不同的声音里,找到了人类共通的呼吸与心跳。
现在信息多得像洪水,我们点开一首歌,恨不得立刻看歌词翻译,查创作背景,叁分钟了解一种文化。这当然快,但也像猪八戒吞人参果,滋味还没咂摸出来,就囫囵下肚了。我们缺了点“呤悠”——就是那种摇头晃脑、细细品咂的慢功夫。有时候,不懂,恰恰留下了想象和感受的空间。那份朦胧的美感,那种纯粹由声音、画面带来的触动,可能才是艺术最初想给我们的东西。
文化的交流,最深层的部分,往往不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符号和规则,而是底下那股子“气韵”。这股气韵,靠死记硬背是抓不住的,非得用“心”去“旁谙”,用时间去“呤悠”。你得允许自己暂时“不懂”,只是去感受拉丁音乐里那份不管不顾的快乐,或是去体会京剧曲牌中那种严谨格式下的自由挥洒。先让感觉通了,理解才会水到渠成。
所以啊,下次再遇到陌生的异国文化,或者觉得深奥的自家传统,不妨先别急着找答案。放一放脑子,多用用心。就像散步时,不经意听见远处飘来的、不知名的小调,就那么听着,感受那一刻的风和阳光。这份“旁谙”的从容,和“呤悠”的耐心,或许才是我们真正打开世界,也找回自己的那枚钥匙。门后的风景,得慢慢看,才看得真,看得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