输了让对方随便处置隐私一个月
输了让对方随便处置隐私一个月
你有没有过那种，跟人打赌上了头，脑子一热什么话都敢往外蹦的时候？我就有这么一回，跟一个认识了快十年的老友打赌。赌的是场球赛，我那支心爱的球队要是输了——这话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麻——我就得把自己的手机、社交账号密码全交给他，任他处置整整一个月。
当时觉得，不就是一个月嘛，能怎么着？我们这么熟，他还能把我卖了不成？再说了，我对我的球队可有信心了。现在想想，那会儿真是年轻气盛，对“隐私”这两个字的分量，理解得太轻飘飘了。
结果嘛，你猜怎么着？嘿，还真输了。终场哨响那一刻，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不是为球队，是为我那张没把门的嘴。朋友倒是笑眯眯的，也没催我，就那么看着我。愿赌服输，这话是我自己撂下的，硬着头皮也得扛。
头天晚上，我把密码发过去之后，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焦虑里。手机放在桌上，亮一下我都心惊肉跳。是条普通推送？还是他登了我账号正在看什么？那种感觉，就像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别人，还允许他随时进来溜达，而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还是在翻你的抽屉和日记本。
第一天风平浪静。第二天，他给我发了张截图，是我叁年前发的一条特别矫情又中二的朋友圈。他没说别的，就发了个“?”的表情。我脸上腾一下就烧起来了，那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，简直想立刻挖个洞钻进去。隐私这东西，平时不觉得，真被人碰一下，哪怕是最无关痛痒的角落，也跟触电似的。
真正的“处置”在第叁天来了。他“帮”我把微信里那些加了从来没说过话的、乱七八糟的好友，一口气删了快一百个。接着，又把我云盘里那些重复的、没用的文件清理了一遍。我接到清理完成的通知时，心情特别复杂。一方面，有种被侵犯的不适感，我的数字领地被人不打招呼就整理了；另一方面，又不得不承认，这些事我拖延了几年都没做，他叁下五除二就搞利索了。
这一个月里，我被迫戒掉了随时刷手机的习惯。因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线，会不会正好看到我在刷些什么无聊内容。我也开始仔细回想，自己到底在哪些角落留下过不堪回首的“黑历史”。这种被迫的自我审视，让我对“数字足迹”有了全新的认识。我们每天都在产生大量的数据碎片，它们散落在各处，平时想不起来，一旦被人集中检视，就能拼凑出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形象。
到了后来，他甚至用我的账号，给我妈的朋友圈点了几个赞，评论了一句“阿姨拍得真好”。我妈后来专门打电话问我，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，怎么突然这么“懂事”了。我握着电话，真是哭笑不得。
一个月期限终于到了。他把我所有的密码改回原样，然后把手机还给我。我们坐在常去的那家小馆子里，他第一句话是：“怎么样，没动你任何真正要紧的东西吧？”我点点头。他接着说：“但你那数字生活，可真够乱的。感觉怎么样？”
我沉默了好一会儿。感觉怎么样？像是被强制做了一次深度“隐私体检”。那种提心吊胆、如芒在背的感觉当然不好受。但奇怪的是，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后悔。这个看似荒诞的赌约，像一面放大镜，把我平时忽略的、对于自我管理和边界感的问题，赤裸裸地照了出来。
打那以后，我养成了定期清理聊天记录和文件的习惯，给相册加密，发东西前会多想几秒。不是怕再跟人打赌，而是忽然明白了，隐私权从来不只是防止陌生人窥探，更是对自己过往和当下的一种梳理与负责。那把通向自己的钥匙，还是稳稳当当地攥在自己手里，最踏实。
朋友现在有时还会拿这事开玩笑，问我敢不敢再来一次。我总是摆摆手，喝口茶。有些教训，一次就够记一辈子的了。赌输的代价，有时候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，它逼着你直视一些你平时宁愿绕开的东西。这大概就是成长的滋味吧，有点涩，但回味起来，又有点特别的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