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人妻
久久人妻
隔壁搬来一户新人家,女主人姓陈,大家都叫她陈姐。搬来的第一天,她就给左邻右舍送了自己腌的糖蒜,用白瓷小坛装着,坛口系着红布。蒜瓣晶莹透亮,咬一口,酸甜爽脆,带着时间沉淀出的那股柔和劲儿。我道谢时,她只是抿嘴笑笑,眼角有细细的纹路,像湖水被微风拂过的涟漪,很淡,却很真实。
陈姐话不多,但院子里总是收拾得利利索索。春天,她种下一架蔷薇,夏天就热热闹闹地开满了墙头。晾衣绳上的床单,被太阳晒得蓬松舒展,散发着干净的皂角香。她丈夫是跑长途运输的,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家。常见她一个人,傍晚时分,坐在小凳上慢慢择着菜,或是就着天光看一本旧书。那样子,不像是在熬日子,倒像是在日子里稳稳地坐着,有种说不出的安然。
有一次,我家水管半夜爆了,水漫得到处都是,急得团团转。情急之下,敲了陈姐的门。她披着外套就来帮忙,手脚麻利地关了总闸,又拿来拖把和水桶。收拾停当,已是后半夜。她回家端来两碗热腾腾的姜糖水,说:“去去寒气。”我们坐在凌乱但已无碍的客厅里,热气氤氲着她的脸。我忍不住问:“陈姐,你一个人,不觉得闷吗?王哥老不在家。”
她捧着碗,想了想,那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:“习惯了。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热闹,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妥当。他在外头,心是挂着家的;我在家里,把日子过扎实了,他回来才有个暖窝。”她说到“把日子过扎实了”这几个字时,声音很稳,很清晰。那晚我忽然觉得,这“扎实”二字,大概就是“久久”的底色。不是轰轰烈烈的燃烧,而是细水长流的温润;不是时时刻刻的黏腻,而是心底那份笃定的牵连。
后来观察,她的生活确实有种独特的节奏。她会认真研究一道新菜,失败了就再来,直到家人点头称赞;她会把丈夫的旧衬衫,改成夏天用的隔热手套;她记得公公婆婆爱吃的点心,时节到了总会做好送去。这些事,琐碎得如同尘埃,但日复一日地做下来,却仿佛给生活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。这种情感维系,不在海誓山盟里,而在这一粥一饭、一线一针的妥帖里。
社区里偶尔也有闲言,说她“傻”,守着个不常归家的男人。可她好像听不见,依旧侍弄她的花草,读她的书,傍晚时分散步,和熟人点头微笑。她的世界,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屏障,把浮躁和嘈杂都过滤在外,只留下自己认可的那份宁静与坚守。这是一种主动的选择,一种清醒的生活经营。她经营的不是什么大事业,就是这每一天,每一刻,让自己安心、让家人安心的寻常光阴。
有一年冬至,大雪,她丈夫的车在路上耽搁了。我们都以为她会着急。她却早早包好了饺子,一边等,一边不紧不慢地给窗台上的水仙花雕根茎。她说:“路不好走,急也没用。把饺子温着,把屋里弄暖和,他进了门,才是到家。”那一刻,屋外风雪交加,屋内灯火可亲,饺子在锅里微微翻滚。我好像明白了,“家”这个字,有时候就是一个等待的身影,一盏亮着的灯,和一份不因时间流逝而改变的守候。
如今,陈姐院里的蔷薇,已经爬满了半面墙,年年花开如瀑。她还是那样,安静地忙活着,脸上是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平和。她的故事,没有跌宕起伏,就像那条穿城而过的河水,平静地流淌着,映照着两岸的烟火与星光。这份“久久”,或许就是在这漫长的时光里,把爱意熬成了习惯,把习惯过成了自然,最后,这自然本身,就成了生活最坚实、也最动人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