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干干
国产干干
最近跟朋友聊天，聊着聊着就扯到“吃”上去了。他说现在超市里，那些进口的零食饼干，包装是挺漂亮，价格也漂亮得吓人。我笑着接了一句：“那你是没仔细瞧咱们自己的‘国产干干’。”这话把他给说愣了，问我啥叫“干干”。
哎，这词儿有点老，可能年轻人听得少。在我们那儿，“干干”就是泛指那些能存放、能顶饿的零嘴儿，像饼干、桃酥、鸡蛋卷、麻花什么的，水分少，干香干香的。一说“国产干干”，我心里头立马就浮出好几样来，油纸包着的、铁皮盒子装着的，模样朴实，价格亲民，味道却扎实得很。
记得小时候，最盼的就是家里来客人。客人一来，长辈总会拿出个铁皮点心盒子，盖子开合间“哐当”一声响，那声音听着就喜庆。里头分好几格，一格是动物饼干，小兔子、小狮子，含在嘴里慢慢抿着吃，舍不得嚼；一格是桃酥，拿的时候得用手在下面小心托着，不然酥皮渣子能掉一身，那味道，油香、面香混着核桃的香气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噎嗓子——但那种实在的噎，反而让人安心。那时候可不懂什么品牌，就知道是“百货大楼买的”，是“上海产的”或者“北京来的”，觉得那就是顶好的东西了。
你说这些老式点心，它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创新吗？好像也没有。它的包装几十年如一日，算不上精致，甚至有点土气。它的味道，也似乎就是那么几种，甜、酥、香。可怪就怪在，你隔一段时间不吃，心里头还真会惦记。惦记那种不花哨的甜，不是糖精的尖锐，而是蔗糖朴素的回甘；惦记那种扎实的口感，一口下去，是粮食实实在在的充实感，不是膨化食品那种虚无的热闹。
我后来想，这种惦记，大概是因为它里头有种“分寸感”。甜，但不过火；油润，却不腻人。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，像极了老一辈人做事讲的那个“度”。它不试图用浓烈的香精刺激你，也不靠华丽的包装忽悠你，它就是本本分分地，做好一块点心的本分。这种“本分”，现在看来，倒成了一种难得的“产物信誉”。你知道它不会出什么幺蛾子，味道永远那样，质量也稳稳当当。这份稳当，在如今花样翻新快得让人眼晕的市场里，反而成了稀罕物。
当然，我不是说咱们的“国产干干”就十全十美了。有时候也觉得，它们是不是太“稳”了点？能不能在保持本味的基础上，让样子更可人一点，让口味也稍微多那么一两个选择？不过这话也得两头说，真要是改得面目全非，加了这剂那素，弄得花里胡哨，那恐怕就不是我们记忆里那个味儿了。这中间的平衡，挺考验人的智慧。
现在逛超市，我还是会特意去看看那些老牌子的柜台。看到那些熟悉的字号和包装，心里就挺踏实。偶尔买上一包老式鸡蛋卷或者麻花，泡一杯清茶，坐在窗边慢慢吃。东西还是那个东西，味道也大差不差，但吃的时候，心里头想的，就不单单是食物本身了。好像透过这口酥脆，能摸到一点过去的时光，感受到一种延续下来的、安安静静的踏实。
所以啊，下次你要是再觉得嘴闲，或者被那些琳琅满目的进口零食晃花了眼，不妨回头找找咱们自己的“国产干干”。它可能就安静地待在货架的某一层，不起眼，但绝对有分量。掰一块放进嘴里，慢慢品品，那滋味，或许比你想的，要悠长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