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两百元情缘

发布时间:2025-11-03 05:10:01 来源:原创内容

高要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,我刚拐进巷口就听见阿婆在骂人。她家那台老式收音机总是咿咿呀呀放着粤剧,和巷子深处发廊的霓虹灯一样,成了这条巷子甩不掉的胎记。

阿明蹲在裁缝店门口抽烟,烟圈撞上潮湿的晾衣绳就散了。他那间裁缝店夹在麻将馆和烧腊铺中间,招牌旧得连字都糊了。我递过去两百块钱,他捻灭烟头说太贵了,推搡间纸币皱成一团。

压在缝纫机玻璃板下的照片

他店里有台蝴蝶牌缝纫机,玻璃板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。穿碎花裙的姑娘靠在江边栏杆上笑,背后是二十年前的渡轮码头。“那时候过江只要五毛钱。”阿明扯布料时忽然开口,针脚在昏黄的灯光里上下穿梭。

巷子北头开理发店的刘姐常说,阿明年轻时在白鹅潭的歌舞厅弹过电子琴。这话我信——他量衣尺甩出来的弧度,确实像扬起的琴弓。

梅雨季节最磨人。某天深夜我路过裁缝店,看见他在雨棚下修补一件褪色旗袍。驼背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,针线游走的声音比雨滴还轻。后来才知那是照片里姑娘的衣裳,她嫁去香港前留下的。

霓虹灯下的裁缝铺子

巷子拆到第叁年,发廊的霓虹灯终于不亮了。阿明在收拾东西时,从熨斗盒底摸出张船票。1998年开往尖沙咀的夜班船,票根被汗水洇成了褐色。

搬家那天他请我喝凉茶,突然说起往事。原来那两百块是当年歌舞厅的门票钱,他攥着钱在江边转悠整夜,最后还是买了张去香港的船票。“她在庙街卖煲仔饭,我去时铺头已经关门了。”

装缝纫机的木箱里躺着件没做完的嫁衣,领口钉着珍珠纽扣。阿明说料到她会嫁人,特意备了这份礼。其实他清楚,那件嫁衣永远送不出去了。

推土机开进巷子那天,阿婆的收音机还在唱《分飞燕》。瓦砾堆里飘起半张红纸,像是过年时贴的对联残骸。我捡起来看,竟是当年那张船票的另一半。

如今商圈玻璃幕墙亮得晃眼,只有老榕树还记得,曾有个裁缝在雨季的深夜,把两百块钱的爱情拆成金线,一针针缝进再也送不出去的嫁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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