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吃了药妈妈会主动吗
妈妈吃了药妈妈会主动吗
上个月回老家，发现妈有点不一样。饭桌上，她居然主动给我夹了块红烧肉，嘴里念叨着：“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。”我愣了一下，心里头那滋味，说不清是甜还是酸。要知道，我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。
打我记事起，妈就像个陀螺，永远在转，却很少说话。地里的活、灶台的事、一家老小的穿戴，她全包了，可你要问她“想不想”、“要不要”，她多半是摇头，或者干脆不吭声。她的爱都藏在行动里，沉甸甸的，却少了点温度。父亲在世时常说她：“叁棍子打不出个闷屁。”她听了，也只是低头继续纳鞋底。
变化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。妈总说头晕，心慌，夜里睡不踏实。拖到年关，才让我硬拉着去了县医院。检查下来，医生说血压高了，还有些焦虑的倾向，给开了两种药，一种是降压的，另一种是调节神经的。药拿回家，她看着花花绿绿的药盒子，叹了口气：“老了，不中用了，还得靠这些药片子撑着。”
起初吃药，妈还是老样子。电话里问起来，她总说“好多了”，但语气平平的。直到这次回家，我才真切地看到了不同。她不仅给我夹菜，饭后还破天荒地拉着我，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，问起了我工作上的事，问起了孙子的学习。话虽然还是不多，问一句答一句，但那股子“主动”的劲儿，像初春的溪流，慢慢渗出来了。她甚至回忆起我小时候的糗事，自己说着说着，嘴角竟有了些笑意。
我心里犯嘀咕：这真是药的作用吗？那小小的药片，莫非不光稳住了她的血压，还松开了她心里那把锁？隔壁李婶来串门，悄悄跟我说：“你妈最近开朗些了，前天还主动来问我广场舞怎么跳呢。”我听着，眼眶有点热。我忽然明白，那药或许是个引子。它先抚平了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惊涛骇浪——那些让她烦躁、无力、整夜难安的头晕与心慌。身体稳当了，心里头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，好像才敢稍微挪一挪地方。
她不是变得爱说话了，她是身上不那么难受了，才有了余力去“主动”。过去的沉默，里头有多少是疲惫，有多少是习惯，又有多少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适呢？药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。当身体不再频频发出警报，那个被重重包裹着的“自己”，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，试着表达，试着靠近。
如今，妈还是会按时吃药。每次视频，看她气色不错，我会半开玩笑地问：“妈，今天跳广场舞了吗？”她有时会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去了，跟不上，就在后面比划比划。”这主动的“比划比划”，对我来说，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。它意味着，妈妈的生活里，终于不再只有操劳和忍受，开始有了点属于自己的、轻快的节奏。
所以，你说“妈妈吃了药会主动吗”？我的答案是，药不会直接赋予人热情，但它能搬开压在生命力上的顽石。当身体的痛苦减轻，心灵的窗户才有可能被推开一条缝，让那本就该有的、却沉默了大半辈子的关切与意愿，顺着光亮，慢慢流淌出来。这流淌本身，就是一种缓慢而珍贵的康复。我看着妈在夕阳下略显生涩地活动手脚，觉得那幅画面，比什么都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