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虎菜私房摄影
老虎菜私房摄影
说来你可能不信，“老虎菜”这名字，跟老虎没半点关系。它是我老家东北的一道凉拌菜，青椒、香菜、大葱切丝，拿热油一泼，再拌上酱油醋，生猛、爽脆、够劲，吃得人额头冒汗，直呼过瘾。我拿它来当摄影工作室的名字，朋友们起初都笑我：“你这拍照片，怎么跟拌凉菜似的？”
你还别说，真有点那个意思。我这“老虎菜私房摄影”，讲究的还真就是那份“生猛”与“真实”。我不爱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影楼风，什么流水线的背景布，千篇一律的假笑姿势，看得人腻味。我总觉得，照片嘛，得有点“人味儿”，有点生活里热腾腾的那股气儿。
我的工作室，藏在老城区一条安静巷子的二楼。推开门，没有刺眼的射灯，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斜斜地切进来，空气里浮着细小的尘埃。角落里堆着些老物件，一把掉漆的椅子，一面斑驳的镜子，都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。客人们一来，常常先松一口气：“这儿不像照相馆，倒像老朋友的家。”
对喽，要的就是这个感觉。我拍照，不喜欢“指挥”人。咱们就泡上茶，随便聊聊。聊你的工作，你的猫，你最近看的一本书，或者干脆吐槽一下烦心事。聊着聊着，人就放松了，那些绷着的、端着的姿态，自然就松下来了。这时候，我手里的相机才真正开始工作。
我特别看重“真实瞬间”的捕捉。不是那种对着镜头喊“一二叁茄子”的瞬间，而是聊天时，你忽然想到什么，眼睛一亮的那一刻；是低头抿茶，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的静谧；是说到开心处，嘴角还没来得及管理，那抹有点“破功”的大笑。这些瞬间，像河底的闪光的石子，稍纵即逝。我的任务，就是轻轻地把它们捞起来。
有位客人让我印象很深。一位年轻的妈妈，想给自己和刚满周岁的宝宝留个纪念。孩子哪会配合，满屋子爬，抓什么都往嘴里塞。妈妈一开始有点急，总想去摆正他，弄得孩子瘪嘴要哭。我让她别管，就坐在那儿，看着宝宝就好。后来，孩子爬累了，晃晃悠悠扑回妈妈怀里，小脸埋在她颈窝，妈妈下意识地，用下巴轻轻蹭着孩子柔软的头发，眼睛弯成月牙，那笑容里，有疲惫，有幸福，有无条件的爱。我按下了快门。后来她看到这张照片，眼圈一下就红了，说：“这张照片里的我，比我自己想象的，要温柔得多。”
这就是我理解的“私房”精神。它不仅仅是拍摄一个私人空间，更是挖掘一个私密的情感状态，一种不常示人的、本真的模样。它可能不够完美，皮肤上有痣，笑起来有皱纹，但那份生动，是任何精修技术都难以添加的。
当然，这种拍法，需要信任。你得信我，信这个环境，才能放下戒备。所以我的预约总排得不那么满，我得留出足够的时间，去等，去酝酿。有时候，一下午就拍一个人，聊的天比拍的照多。有人问，这样效率多低啊。是啊，可我总觉得，照片是有温度的，这温度，不就是时间里慢慢煨出来的么？
窗外的光线，渐渐从明晃晃的白，变成了暖暖的金黄。又送走一位客人，看着她带着轻松的笑意离开，我收拾着器材。电脑屏幕上，自动播放着今天抓拍的一些片段：交谈时飞舞的手势，沉思时望向窗外的侧影，开怀时仰起的脖颈……每一张，都像那盘“老虎菜”，味道鲜明，独一无二。
或许，在这个滤镜泛滥的时代，这份带着点“生猛”的真实，反而成了最珍贵的东西。它不负责让你变成另一个人，只负责温柔地告诉你：你看，你本来的样子，就挺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