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休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介休近郊
介休城西的老汽车站旁边,有家开了二十年的面馆。傍晚六点半,穿工装的大李蹲在马路牙子上,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,对着晚霞看了又看。这是他第叁次把钞票展开又迭好,手心的汗把毛主席衣领洇湿了一小块。
“老板,两碗刀削面,一盘猪头肉。”他朝店里喊话时,手机屏幕还亮着相亲网站的界面。女方要求很简单:吃顿饭,别超过一百块。大李把手机塞回兜里,心想这年头还有姑娘主动要求省钱,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百元钞票的重量
面馆老板娘找零时,钢镚在玻璃柜台滚得叮当响。“相亲啊?”她朝窗外努努嘴,“刚看见那姑娘在公交站看站牌呢,白连衣裙。”大李捏着找回的七十五块钱,突然觉得这张绿色钞票比往常沉得多。它要承担两个人的缘分,还要撑起叁个小时的体面。
姑娘叫小雯,在服装厂踩缝纫机。她坐下时工牌还在兜里露出一角:“我哥结婚差八万彩礼,我妈说再不相亲就来不及了。”她说这话时正在挑香菜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。大李盯着她手腕上的胶布,那是每天缝两千件衣服留下的印记。
猪头肉切得薄如蝉翼,这是大李特意嘱咐的。多出来的二十五块买了瓶冰镇啤酒,玻璃瓶沿凝结的水珠滴在旧餐桌上,慢慢晕开成深色的圆。小雯忽然笑了:“你比照片里老实,上次相亲那男的,非带我去吃西餐,结果钱没带够。”
霓虹灯下的账本
后来他们常约在面馆见面。第叁次约会那天,小雯带着计算器来的:“厂里放假去绵山玩吧,我算过了,门票加车费刚好九十八。”中巴车在盘山路上颠簸时,她掏出自煮火锅,就是那种十五块八的促销装。热气腾起来模糊了车窗,也模糊了她眼底的红血丝。
大李在景区厕所偷偷数过叁次钱。第一次买棉花糖花了五块,第二次射气球中了只毛绒玩具,第叁次是小雯鞋带松了,他蹲下去系的时候,看见她运动鞋开胶的地方用线缝成了五角星。下山时突遇暴雨,两人挤在纪念品商店的屋檐下,雨水顺着铁皮棚沿流成水帘。小雯突然说:“其实我知道你每次都在算钱。”
夜市霓虹灯透过雨幕映在她脸上,红绿交错像廉价的彩妆。大李摸着口袋里湿漉漉的纸币,第一次发现百元钞票被雨水浸湿后,会散发出类似稻草的味道。
那晚他们淋着雨跑回车站,共享了一把十块钱的透明雨伞。小雯的连衣裙粘在背上,工装裤口袋里的硬币叮叮当当响个不停。路过黄金首饰店时,橱窗里的钻戒标价牌写着13888,大李突然停下脚步,而小雯已经小跑着穿过斑马线,身影融进了末班车的灯光里。
现在大李还留着那张编号7叠81开头的钞票,虽然它的边角已经磨白,水渍晕开的痕迹像极了大雨那晚的云图。有次他偶然发现,用验钞灯照在毛主席水印旁,能看到极浅的圆珠笔字迹——“猪头肉要薄切”。而小雯后来去了南方打工,朋友圈照片里出现了新的运动鞋,鞋带系成标准的蝴蝶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