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黑人
国产黑人
前几天刷视频,看见个挺有意思的讨论。有个博主在街头采访,问路人看到“黑人”首先想到什么。答案五花八门,有说篮球的,有说音乐的,有直接报出某个球星名字的。然后博主话锋一转,问:“那咱们中国自己的黑人朋友,你怎么看?”不少人一下愣住了,挠挠头,半天没接上话。
这反应挺真实,也点出了个现象。咱们对“黑人”的想象,好像总被大洋彼岸的文化输出给框住了。狈叠础的巨星,欧美的歌手,电影里的角色……这些形象太鲜明了,鲜明到有时候,我们忘了身边就有黑皮肤、讲中文、吃着火锅唱着《朋友》的同胞,或者说,新中国人。
我有个朋友,老李,在广州做服装生意。他的档口隔壁,就是一家非洲兄弟开的店。老板叫大明,来中国快十年了,普通话比很多南方人还溜,微信玩得贼6,过年还会在朋友圈发“恭喜发财”。老李起初也好奇,后来处久了发现,大明操心的事跟他一模一样:房租又涨了,孩子上学找哪家学校,怎么搞线上直播带货……生意上他们是竞争对手,有时候为了抢客户暗自较劲;生活里又是酒友,几瓶啤酒下肚,能吐槽半晚上生意难做。
你说大明是“外国人”吗?从护照看,他可能是。但从他的生活轨迹、他的焦虑和梦想来看,他早就深深嵌入了中国城市的毛细血管里。他熟悉这里的规则,适应这里的节奏,甚至学会了在酒桌上用“我干了,你随意”来搞定难缠的供应商。这种深度融入的状态,我觉着,可以算是一种“国产化”了。这不是说人成了商品,而是指一种文化身份和生活方式的落地生根。
当然,这个过程绝不轻松。大明跟我聊过,刚来时最大的苦恼不是语言,是那种“被凝视”的感觉。走在街上,总有人盯着看,或者小孩指着他惊呼。去办些手续,有时会遇到不必要的反复盘问。他说,那感觉就像自己是个行走的“异类”标签。但他也笑着说,现在好多了,尤其是他儿子在本地小学上学,普通话标准,成绩不错,是班上的体育委员。同学们叫他“黑旋风”,他乐呵呵地应着,还教同学们踢足球。下一代的环境,显然在变化。
这种变化背后,其实是整个中国社会国际化程度的加深。以前,我们看到不同肤色的面孔,第一反应是“外宾”。现在,尤其是在沿海大城市,越来越多像大明这样的人,他们不是短暂的过客,而是长期的居住者、建设者,甚至是纳税人。他们的存在,正在慢慢拓宽我们对“中国人”这个概念的认知边界。中国人,从来就不只是黄皮肤黑眼睛,它更是一种文化认同和国家认同。
想起另一个例子,是在某档音乐节目里火起来的一个谤补辫辫别谤。他是个中非混血,生在成都,长在成都,一口地道成都话。他的歌词里写的是天府叁街的加班,写的是巷子里的麻辣烫,写的是本地年轻人的迷茫和热血。当他用蹿濒辞飞唱出这些时,台下观众的共鸣是真实的。没人觉得他是个“外国歌手”,大家觉得,这就是个“成都娃儿”,只不过皮肤黑了点。他的作品,就是一种非常生动的文化融合产物。
所以,“国产黑人”这个词,乍一听有点怪,细想想,它指向的是一种新的社会现实。它描述的是一群将生活乃至生命扎根于中国土壤的人。他们的故事,不再仅仅是对于“从哪儿来”,更是对于“在这儿怎么活”。他们面临着独特的挑战,比如如何彻底摆脱那种“永久的外国人”的错觉,如何在保有自己文化根脉的同时,真正被社区接纳为“自己人”。
这对我们这些“老居民”也是个提醒。当我们再在街头、在学校、在小区里看到肤色不同的邻居时,或许可以少一分猎奇,多一分平常心。不用刻意热情,也不必冷漠回避,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新搬来的街坊那样,打个招呼,点个头。真正的融合,往往就始于这种不把他当“特殊”的平常心里。他们的存在,就像一面镜子,照出中国社会日益开放、复杂的纹理,也考验着我们这个古老国度,在新时代里的包容度和想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