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趴在洗衣机上我从后面视频
母亲趴在洗衣机上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照进阳台,把洗衣机的金属外壳晒得有些发烫。我本来在屋里摆弄新买的手机,试试摄像功能。走到客厅,隔着玻璃门,就看到了那个画面。
母亲正趴在洗衣机上,侧着脸,耳朵紧紧贴着那轰隆作响的盖子。她的背微微弓着,一只手还按在机器面板上,像是在感受着什么。洗衣机正在脱水,发出有节奏的、沉闷的撞击声——咚、咚、咚。那声音其实有点大,可母亲就那样趴着,神情专注得像个在听诊的医生。
我悄悄举起手机,按下了录制键。镜头里,母亲花白的头发有几缕垂了下来,随着机器的震动轻轻颤抖。她的背影,在午后的光里,显得那么单薄,又那么固执。我忽然想起,这台老式洗衣机,已经用了快二十年了。
“妈,你干嘛呢?”我忍不住出声,但录像没停。
她吓了一跳,转过身,看到我手里的手机,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没啥,听听声音。这机器最近动静不对,我怕里头轴承坏了。听着点,要是声音太怪,就得赶紧关掉。”
她说着,又转回去拍了拍洗衣机盖子,像在拍一个老伙计的肩膀:“老伙计喽,跟咱家年头一样长了。修修补补多少次,你爸在的时候就会弄它。”
这句话,她说得很轻。我举着手机的手,顿了一下。父亲去世五年了。这台洗衣机,是他当年挑的,说容量大,耐用。果然,它一直转到了今天。
我没有关掉视频,反而把镜头推近了一些。母亲又开始她的“听诊”工作,还跟我解释:“你听啊,现在是‘咚——哗——咚——哗——’,这是正常的。要是变成‘哐啷哐啷’的,那可就麻烦了。”她的语气里,有种朴素的经验和笃定。这个家,这些老物件,就是靠她这样一点一点地“听”着、“守”着,才维持着日复一日的运转。
我忽然意识到,我录下的,不是一个奇怪的姿势,而是一个家的“心跳”。那单调重复的洗衣机轰鸣,是背景音;母亲趴在盖子上专注倾听的模样,是这背景音里最生动的注解。她在守护的,何止是一台机器?是父亲留下的痕迹,是渗透在生活褶皱里的记忆,是这份寻常日子里,她沉默的、趴下身子的担当。
视频还在录。母亲直起身,擦了擦额头的汗,走过来看我手机屏幕:“拍什么呢,傻孩子。”她看到屏幕里的自己,笑了:“这有什么好拍的,邋遢样子。”
“留着嘛。”我说。我没说出口的是,我想留住这个瞬间。这个她与老洗衣机相互依存的瞬间,这个充满了生活质感的瞬间。它比任何摆拍的家庭照都真实,都厚重。
后来,这个短短的视频一直存在我手机里。我时常会点开看看。看那个阳光充足的午后,看那台嗡嗡作响的老机器,看母亲趴在上头,用最原始的方式,倾听一个家的脉搏。那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声音,穿过耳机,仿佛一次次敲在我的心上。它提醒我,有些爱和守护,没有声音,却又震耳欲聋。它们就藏在最平常的物件里,藏在最不经意的姿势中,等着我们去发现,去记录,然后,好好珍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