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动物强歼人类
看动物强歼人类
那天下午，老张蹲在田埂上抽烟，眯着眼看远处高速路的车流。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：“你说，这算不算咱们被动物给‘强歼’了？”旁边的小年轻一愣，没明白这老头儿在嘟囔啥。
老张吐了口烟圈，拿烟杆指了指远处那片灰蒙蒙的天。以前那儿是林子，鸟多得能遮住太阳，现在呢？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烟囱。他说的“强歼”，不是字面上那回事，是一种更慢、更钝的侵占。就像你家的院子，今天被蚂蚁挖走一点土，明天被老鼠啃掉一块墙根，等你反应过来，地基都松了。
想想看啊，咱们把森林推了，盖起高楼，好像赢了。可转头呢？老鼠住进了我们的下水道，蟑螂在厨房安了家，流浪猫在小区划了地盘。我们以为自己征服了自然，其实不过是把动物们逼进了我们的生活里，逼它们换了一种方式和咱们“共存”。这种共存，有时候真让人觉得憋屈。
我老家有条河，小时候清得能看见鱼。后来建了厂，水黑了，鱼没了。可去年回去，发现岸边蹲着一排白鹭，就站在那黑水边等着。你能说啥？这不是动物的“反击”吗？它们用这种近乎顽固的生存，冷冷地看着我们把一切搞糟，然后再默默地、强硬地回到这片被我们糟蹋过的土地上。这不就是一种沉默的“强歼”吗？它们用存在本身，宣告着我们的失败。
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，这种关系正在渗透。咱们的生活方式，是不是也被“改造”了？为了防蚊虫，门窗常年紧闭；因为害怕野鸟传染病毒，连公园喂鸽子都成了奢侈。我们把自己关进了一个个水泥格子，这难道不是一种行为上的“退让”？我们在心理上，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压制了。
老张最后掐灭了烟头，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他说：“人总以为自己是拿鞭子的那个。可你看看，谁活得更像困兽？”这话让我琢磨了好久。我们建造城市，划出边界，看似牢不可破。可深夜听到窗外野猫的叫声，或者清晨被鸟群吵醒的那一刻，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——到底是谁，被谁困在了这片钢筋水泥的丛林里？
这种力量对比的扭转，悄无声息。它不在宏大的叙事里，就在阳台花盆被麻雀啃食的嫩芽里，在半夜垃圾桶被翻倒的声响里。我们以为自己是主宰，但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，动物用它们最原始的生存本能，强硬地介入了我们的秩序，甚至改变了我们的规则。这或许就是老张那个粗粝比喻里，那点让人不舒服的真相。
离开田埂时，夕阳把老张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一根弯曲的旧拐杖，杵在土地上。远处，一群麻雀呼啦啦地飞过高压线，落向那座灯火渐起的城市。你看，它们从来就没离开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