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休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附近200元的情感经历
巷子口的老杨树又掉叶子了,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最后一班公交。手机屏幕亮着,那条“介休附近200块钱的爱情”的短信像根扎在肉里的刺。二十分钟前,我妈来电话说隔壁村姑娘彩礼要二十八万八。
灰扑扑的中巴车摇摇晃晃停靠,投币箱哐当一声。后排穿褪色工装的大叔歪着头打鼾,车窗缝漏进的风带着煤渣味。我数了数零钱,刚好够买两包红塔山。
桥洞下的灯火
城南废弃铁路桥下亮着粉灯笼,卷帘门拉开半人宽。穿紫色毛衣的女人在织毛线,收音机滋滋响着晋剧《打金枝》。她抬眼看我:“洗衣叁十,住宿两百。”毛衣袖口露出截发黄的棉花。
床板吱呀作响时,她突然说儿子在太原读大专。墙上贴着奖状,边角卷着,但保存得很平整。我摸裤兜想多掏五十,她摆摆手:“说好两百的。”转身从暖瓶倒水,蒸汽糊住了奖状上“叁好学生”的烫金字。
后来常路过桥洞,有时见她给流浪猫喂食。有回暴雨冲垮了临时板房,她抱着铁皮饼干盒蹲在涵洞里,盒子里装着汇款单存根。
纺织厂午夜的缝纫机
表姐在服装城盯摊,说西头作坊总招临时工。老板娘捏着我胳膊试力道:“锁扣眼叁毛,绷裤边五毛。”二十台缝纫机像喘不过气的铁蛤蟆,有个姑娘总被针扎手。
那晚她蹲在消防通道包扎手指,我递过去创可贴。她突然笑:“够买半斤猪肉茴香馅饺子。”后来我们常在锅炉房分食暖水壶烫熟的泡面,她说家里弟弟等着寄复读资料费。
冬至那天她往我饭盒塞了俩饺子,硬币在醋里沉底。后来再去,工友说她爹摔伤腰,她跟同乡去了昆山电子厂。
劳务市场总飘着类似的附近200元的情感经历。穿假耐克鞋的少年、抱婴儿喂奶的妇女、还有总念叨“再干半月就回村盖房”的大叔,他们衣领的汗渍都腌着同种咸味。
如今路过介休开发区,还能看见晾在钢管上的花被子。某个对于两百块钱的夜晚,可能换来孩子半年学费,或者老人一季药钱。这些轻飘飘的纸钞在霓虹灯下打了个转,又沉甸甸地坠进黄土沟壑里。
中巴车终站亮着卤煮摊的煤气灯,捞猪肺的大勺在锅里翻搅。我摸出那枚黏着醋的硬币,它曾在某个冬至夜晚,在两个搪瓷碗中间发出过轻微的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