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源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相近的500元附近的情感故事
凌源郊外的黄昏
老陈把叁轮车停在省道边的杨树下,车斗里还留着几捆没卖完的韭菜。夕阳把柏油路面烤出晃眼的油光,他拧开掉漆的铝水壶,喉结上下滚动着。这时穿碎花衬衫的女人从田埂走上来,拍了拍裤脚上的尘土。
"五百块。"她说话时眼睛望着远处拉煤的卡车,"过夜再加两百。"老陈注意到她右耳垂有颗痣,像凝固的血珠。这个数字刚好是他今天卖掉的叁十把韭菜的收入,也是儿子在城里寄宿学校半个月的伙食费。
他们钻进公路旅馆的房间时,电视里正在放《渴望》。女人从印花挎包掏出牙刷时,老陈看见包底躺着半盒降压药。"我男人前年在矿上没的。"她突然说,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塑料袋的提手。窗外有卡车经过,震得窗框嗡嗡作响。
老陈想起妻子离家那个傍晚,灶台上也放着这样的塑料袋,里面装着没包完的芹菜馅饺子。那时他刚从建筑工地摔坏腰,家里飘着永远散不掉的膏药味。
菜市场里的硬币声
第二天清晨在老陈的韭菜摊前,女人往秤盘上放了两个西红柿。"自家种的。"她说话时袖口露出截发皱的橡皮膏。买菜的王老太凑过来嘀咕:"这女的在桥头等活半年了,她家小子有哮喘病。"
硬币在铁皮钱箱里叮当响的时候,老陈想起昨夜她睡着后蜷缩的姿势,像极了儿子被老师批评后蒙着被子的样子。当卖豆腐的老李挤眉弄眼地问"韭菜价怎么样",老陈突然把秤杆敲在案板上:"今早的韭菜两块五一斤!"
后来女人常来送些蔬菜,有时是沾着泥的萝卜,有时是歪扭的黄瓜。有次她带着个戴红领巾的男孩,孩子嘴唇发紫却坚持要帮老陈捆韭菜。男孩校服胳膊肘的补针脚细密,和老陈补叁轮车胎的手法很像。
霜降那天女人来辞行,说亲戚在锦州给找了份保姆工作。她留下袋新挖的地瓜,老陈往她布袋里塞了五百块钱。推搡间两张皱巴巴的纸币飘到水洼里,像两片被雨打落的银杏叶。
现在老陈还是每天在杨树下卖菜,偶尔会望向那条田埂。有次他梦见女人在雇主家擦玻璃,抹布划过窗户的声音,像极了他小时候用石笔在石板上写字的沙沙声。这个五百块钱开头的故事,最终变成了菜市场里谁也不再提起的陈年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