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阴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窄巷情缘百元故事
华阴小巷子里150的爱情
巷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刚爬到第叁块青砖,我就看见阿明蹲在裁缝店门口修他那辆二八大杠。车链子哗啦啦地响,他额角的汗珠在夕阳里闪着碎金。“今晚还去摆摊?”我递给他半块西瓜。他咧嘴一笑,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:“得去啊,阿香等着我呢。”
华阴这条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侧身过。阿明和阿香的缘分,就从巷尾那个每晚150块租金的小摊开始。说是摊位,其实就是在老墙上钉几块木板,挂满闪着廉价光泽的发夹。阿香第一次来问价时,捏着个蝴蝶发卡犹豫了十分钟,最后红着脸放下:“太贵了。”阿明追出去叁条街,硬是把发卡塞进她手里:“送你,配你裙子颜色。”
后来阿香总在收摊前来,有时带两个茶叶蛋,有时是灌满凉茶的旧军用水壶。有回暴雨淹了半条巷子,他俩蜷在屋檐下分食一盒淋湿的饼干。阿明突然说:“等攒够钱,咱租个正经铺面。”阿香把饼干掰得大小均匀:“现在这样也挺好。”雨滴在积水里画着圆圈,像极了她眼底漾开的光。
其实这窄巷情缘早就有苗头。阿明以前在工地搬砖,左手小指缺了半截。他说这是为追阿香付出的代价——有次她被醉汉纠缠,他冲上去理论时被钢筋划的。阿香边给他包扎边掉眼泪,他反倒嘿嘿笑:“这下你可得对我负责了。”后来他用赔偿金盘下这个小摊,说这样才能天天见她。
今晚阿香系着新围裙来帮忙,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鸳鸯。我打趣道:“定情信物?”她耳尖泛红:“夜市买的,叁十块两件。”客人少的时候,他俩就头挨头数零钱,毛票迭得整整齐齐。攒到五千时阿香买了二手冰柜,八千时换了带遮阳棚的叁轮车。有次听见阿明说:“等攒够叁万,带你拍婚纱照。”阿香捏着他那根残指:“不如把巷口早餐店盘下来。”
昨晚收摊时撞见他们在分烤红薯。阿明把焦脆的皮剥干净,最甜的心儿全挑给阿香。她突然说:“其实那发卡早坏了。”从兜里掏出褪色的蝴蝶,翅膀上的水钻掉得七零八落。阿明用铁丝仔细修着:“坏就坏吧,反正你戴什么都好看。”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,在斑驳的墙上迭成一个人。
今早路过巷子,发现摊位上新挂了木牌,用红漆写着“百元故事”——原来阿香把乡亲们的老物件收来卖,每件不超过百元。破搪瓷缸、锈铃铛、甚至还有上世纪的情书。她说这些物件里藏着普通人的悲欢,就像他们这对在华阴小巷子里150的爱情。隔壁理发师傅送来半旧吹风机:“添个彩头,祝你们早日凑齐彩礼钱。”
暮色又染灰了瓦檐,阿明正在给叁轮车链条上油。我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办喜事,他神秘地指指墙角的铁盒。打开看见存折夹着两张车票,目的地是阿香念叨了叁年的西湖。“先旅行结婚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她跟着我吃了太多苦。”而阿香正在给新收的煤油灯贴价签,九十九元,灯光映得她睫毛像栖息的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