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啊啊啊太深了不要
啊啊啊啊太深了不要
你肯定有过这种时候吧？就是那种，猛地一下，感觉自己被拽进了什么特别深的漩涡里。不是真的掉水里，是那种感觉，心里头“咯噔”一下，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可能是半夜刷手机，一个链接接一个链接，从明星八卦莫名其妙就点进了什么宇宙黑洞的科普视频，看得头皮发麻，赶紧退出来。也可能是和人聊天，本来聊着晚饭吃啥，对方突然开始大谈人生意义、存在主义，你一下子接不住，心里只剩下那句：“等等，这话题是不是太深了？”
我们好像越来越怕“深”的东西了。信息像海，我们却只敢在沙滩边，用脚趾头沾沾水。稍微感觉水没过了脚踝，浪有点大，就赶紧往回跑。为啥呢？因为“深”往往意味着未知，意味着失控，意味着需要耗费力气去理解、去感受。而我们现在最习惯的，是“浅”。是十五秒的短视频，是一目十行的扫读，是最好叁句话内给我全部重点。深度，成了一种需要避开的“不适区”。
想起小时候看池塘，总好奇底下有什么。拿根树枝去捅，水浑了，什么也看不清，反而有点害怕，赶紧把树枝扔了。现在面对很多事，也是这个心态。一段关系，刚感觉到可能需要认真谈谈心，触及彼此一些真实的脆弱，那句“太深了不要”就在心里响起来了。一份工作，刚做到需要攻坚克难、挖地叁尺的核心部分，畏难情绪就上来了。甚至看一部电影，情节稍微晦涩一点，隐喻多一点，手指就不自觉地挪向了快进键。
这种“深度畏惧”，悄悄偷走了好多东西。它让我们的人际关系停留在点赞和寒暄，像永远在参加一场热闹却走不进内心的派对。它让我们的思考浮于表面，习惯于接受现成的结论，失去了追问一个“为什么”的耐心和勇气。我们满足于知识的碎片，像捡了一兜五颜六色的糖纸，却从没尝过糖本身的味道。这种对深度的回避，其实是一种自我设限。
但你说，人真的不需要深度吗？我看不见得。心里头那个好奇的小孩，其实一直没走。只是被即时满足的便利给宠坏了，被害怕复杂的惰性给暂时按住了。当你真的沉下心，读完一本难啃但精彩的书，最后那一下拍案叫绝的畅快；当你和信任的人，进行一次毫无保留的深夜长谈，之后那种被理解、被连接的温暖；当你钻研一个技能，突然突破瓶颈、豁然开朗的瞬间——那种快乐，是任何浅层的消遣都给不了的。
当然，我不是说啥都得往深了钻。生活需要平衡，需要浅滩休息，也需要深水探索。关键是，别让“啊啊啊啊太深了不要”成为你第一反应和唯一反应。有时候，那份让你想退缩的“深度”，恰恰是宝藏的入口。觉得话题深了，可以试着说“这个有点意思，但我得慢慢想想”；觉得事情复杂了，可以告诉自己“我拆解看看，能懂一点是一点”。允许自己慢慢来，允许有不懂和困惑，这本身就是走向深入的第一步。
所以下次，当那种“太深了”的感觉袭来时，或许可以停一停，别立刻逃跑。深吸口气，问问自己：我在怕什么？是怕麻烦，怕显得无知，还是怕面对那个需要更认真一点的自己？水的深度，对于只想湿湿脚的人，是威胁；但对于想学会游泳、想看看海底世界的人，才是真正的舞台。别让你的世界，只剩下岸边那一点点潮湿的沙子。往里走走吧，水可能没那么凉，海里的光，真的挺不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