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重神子自我满足被发现
八重神子自我满足被发现
影向山的午后，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樱树枝叶，在神社的石阶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八重神子倚靠在廊下，手里捧着一本轻小说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狐狸耳朵惬意地抖了抖，显然，她正沉浸在自己营造的、恰到好处的悠闲氛围里。
这种“自我满足”的状态，对神子来说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。几百年的岁月，足够她把许多事情都变成一场精心编排、自得其乐的戏剧。看看人类为愿望而奔波，瞧瞧那位旧友在“永恒”里兜圈子，再顺手写几本畅销书，观察读者们为其中隐射的真相而或惊或怒。一切尽在掌握，乐趣也正在于此——她知晓更多，设计更多，也从中获得一种隐秘的、几乎无人能理解的愉悦。
今天这本小说，正是她的新作。书中那位足智多谋、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巫女角色，怎么看都带着点她自己的影子。读到精彩处，她甚至轻轻“哦呀”了一声，对自己埋下的伏笔表示赞赏。这种自我欣赏，也是“自我满足”的重要一环。她并不需要旁人喝彩，自己的认可，有时就已足够。
“宫司大人。”一个略显怯生生的声音响起。是新来不久的小巫女阿幸，手里端着的茶盘微微晃动，“有、有几位客人求见，是来自璃月的学者。他们……他们带来了这个。”阿幸递上一本装帧熟悉的书，正是神子桌上那本小说的璃月译本。
神子眉梢一挑，接过书，笑容依旧优雅：“哦？这么快就传到璃月去了吗？反响如何？”
阿幸的头更低了：“他们……他们不是来讨论文学的。其中一位年长的先生说，书里对于‘雷樱祓行’仪式的几处细节描写，和他们在古卷中发现的、已失传的‘真仪’完全吻合。他们说，这不可能仅仅是虚构。”
廊下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。神子翻动书页的手指停了下来。阳光照在她完美的侧脸上，那抹惯常的笑意淡了些许。
她确实在书里，悄悄“夹带”了一点真东西。那些早已被时光掩埋、连神社现行典籍都未曾记载的古仪细节，对她而言不过是记忆角落里的小小尘埃。将其作为彩蛋织入故事，看着它作为虚构情节被读者接受或忽略，曾让她感到一种别样的趣味——看吧，真正的珍宝就在你们眼前，却无人识得。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“自我满足”？她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、掌控信息的快感。
没想到，来了几个真正识货的，而且是从遥远的璃月而来。这种被“发现”的感觉，很陌生，并不在她编排的剧本里。
“请他们到客室吧。”神子合上书，声音听不出波澜。她起身时，广袖如云般拂过。计划之外的变数，出现了。她精心维持的、那种游刃有余的旁观者姿态，被凿开了一道细缝。那些她以为早已随岁月尘封、只供自己玩味的东西，忽然被拿到了光天化日之下。
客室里，茶香袅袅。璃月学者恭敬而兴奋地阐述着他们的发现，眼神灼热。他们认为，这位八重宫司大人，必定是某位不为人知的古老传承者，甚至是历史的活证人。他们恳请她能分享更多，不是为了小说，而是为了学术与历史的真相。
神子听着，指尖轻轻敲着茶杯。她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，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紫色眼眸里，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复杂的神色。一直以来的“自我满足”，建立在信息的绝对不对称之上。她藏起真的，混入假的，乐在其中。如今，真的部分被剥离出来，被郑重其事地恳求。她忽然觉得，之前那种独自品味的乐趣，似乎……缺了点什么。
“诸位，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慵懒，多了些难以捉摸的东西，“故事里的真假，就像樱花与它的影子，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？”
学者们面面相觑。神子却笑了，这次的笑意，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。秘密被撞破的瞬间，有种微妙的失控感，但紧接着，一种新的、未曾预料的可能性，好像随着这不请自来的“发现”，悄悄探出了头。一直为自己搭建舞台的自己，或许，也可以试着成为台上被注视的演员之一？哪怕只是片刻。
窗外的樱瓣悠然飘落。八重神子知道，下次提笔时，那份独享的“自我满足”里，大概要掺入一点别的滋味了。而这变化，竟让她觉得，还不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