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よ止まった学院补∨
时间よ止まった学院补∨
老陈第一次把那盘录像带递给我的时候，表情有点古怪。他说是在旧货市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到的，封面上就印着这行字——“时间よ止まった学院补∨”。日文和英文混在一块儿，看着像那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。我本来没当回事，直到某个无聊透顶的周六下午，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那台快散架的老式录像机里。
屏幕先是滋啦滋啦地闪，满屏雪花。我正想拍机器，画面突然跳了出来。没有片头，没有制作公司标识，直接就是一个场景：一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教室，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粉笔灰在光柱里缓缓浮动。几个穿着旧式水手服的学生，有的在看书，有的在窃窃私语，还有一个靠着窗，呆呆地望着外面。
一切都很普通，普通得让人犯困。我打了个哈欠，心想又是部无聊的校园片。可就在这时，怪事发生了。窗边那个女生的发丝，被风吹起了一个弧度，就那样定在了半空中。不是镜头定格，因为画面里其他东西还在动——黑板上方挂钟的秒针，极其缓慢地，几乎是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，在一点、一点地挪动。看书那个男生，翻页的手指悬在纸张上方，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，一帧一帧地往下放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凑近了屏幕。这不对劲。这不是特效，那种质感太真实了，真实得有点瘆人。我甚至能看到阳光里每一粒尘埃停滞的轨迹。整个教室，仿佛被浸泡在一种极其粘稠的时空介质里，一切都在，但又近乎静止。
录像带的核心内容，或者说它唯一记录的东西，就是这个被无限拉长的“午后瞬间”。没有任何情节推进，没有对话，只有那个几乎凝固的空间。我盯着看了足足二十分钟，窗外的光柱角度几乎没变，那只秒针大概才走了两叁格。一种莫名的焦虑感攥住了我，好像自己的时间也被它偷走、拉长、稀释了。
我试着快进，画面变得跳跃，但那种凝滞感依然存在。无论跳到哪一段，都是那个教室，那些近乎静止的人。这盘录像带，仿佛就是一个对于“凝滞”的琥珀标本。它记录的是一种“时间状态”，而不是故事。这想法让我后背有点发凉。
更让我睡不着觉的是那个递给我录像带的老陈。我后来去找他，想问问具体情况，他却一脸茫然，说不记得给过我什么录像带，还说最近根本没去过旧货市场。他那样子不像装的。那这盘东西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？
现在，这盘“时间よ止まった学院补∨”就放在我的书桌上。我时不时会瞥它一眼。有时我会想，那个被无限延长的午后，对画面里的“他们”而言，是什么感觉？是永恒的幸福囚牢，还是无法言说的酷刑？而我们这些所谓时间正常流逝的人，每天忙忙碌碌，追赶着分秒秒，和那种“凝滞”相比，究竟哪个更真实，或者说，哪个更虚幻？
我没有答案。录像机已经收起来了，但我没扔掉那盘带子。它像个哑巴证人，坐在那里，证明着某个时空的裂隙，或者，只是证明了我自己某段过于恍惚的记忆。阳光照在它的塑料外壳上，反着光，静静的。时间在我这里，依旧嘀嗒走着，只是那嘀嗒声，听起来好像和以前，有点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