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溪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梅雨季节的兰溪巷总是湿漉漉的,青石板路面上映着昏黄的路灯光晕。我撑着伞站在巷口杂货店的屋檐下躲雨,听见身后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
“买把伞吗?二十块。”老板娘递来一把印着兰花的长柄伞。我正要掏钱,她却突然压低声音,“要是想听故事,往巷子深处走,有家亮着蓝招牌的理发店。”
蓝色招牌下的旧事
理发店的转灯在雨雾中旋转着红蓝白叁色。推门进去时,老式收音机正放着《夜来香》,穿的确良衬衫的老陈在给客人修面。他示意我坐在掉漆的长椅上等待,那把藤椅的扶手上还搭着条泛黄的毛巾。
“你说巷口阿婆提到的故事啊。”老陈放下剃刀,从铁盒里取出皱巴巴的香烟,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当时巷尾住着个画画的年轻人,穷得连颜料都买不起。”
他吐出的烟圈在灯光下缓缓上升,仿佛带着时光的质感。“有个在面馆打工的姑娘,每天下班都会路过他的画室。有天她看见他在捡别人丢掉的画纸,就偷偷把两百块钱塞进他门缝——那时候两百块可是大数目。”
老陈说,年轻人用这笔钱买了画笔和去南方的车票。临走前,他在姑娘常经过的墙角画了朵兰花,旁边写着“等我回来”。可叁年后他带着成名作回到巷子,面馆已经拆了,姑娘也搬走了。
“后来呢?”我不禁往前倾了倾身子。
老陈指了指墙上那幅褪色的兰花油画:“这就是他画的。每年梅雨季他都会回来,在巷子里转悠,说那姑娘最喜欢下雨天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说这算不算兰溪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?”
雨声渐密,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我望着那幅画,突然注意到角落有个模糊的日期——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。
一碗阳春面的温度
从理发店出来已是深夜,雨还没停。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巷子里仅存的那家面馆。老板娘端来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时,我顺口提起了那个故事。
“老陈就爱添油加醋。”她擦着桌子笑道,“哪有什么成名画家,不过是个普通人。”她在我对面坐下,目光柔和,“那小伙子后来在隔壁街开了家装潢公司,姑娘前些年生病,他天天背着上下楼。”
“他们还在一起?”
“孩子都上大学啦。”她指向窗外,“就住在对面那栋楼。每天清晨还能看见他们一起买菜呢。”
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那扇亮着暖灯的窗户在雨中格外温馨。原来兰溪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从未走远,它只是融进了柴米油盐的日子里。
付钱时,老板娘执意不肯收那碗面的钱:“就当你听了故事的报酬。”她眨眨眼,“这巷子里的故事多着呢,每个都值一碗阳春面。”
走出面馆,雨渐渐小了。我回头望去,老陈正在锁理发店的门,面馆的灯光映在他身上。这条寻常的巷子里,藏着不寻常的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。也许明天,又会有新的故事在这里悄悄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