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哭叫撑开看见膜撕裂流血
疼哭叫撑开看见膜撕裂流血
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呢？不是划破手指的尖锐，也不是撞到桌角的闷痛。它来得突然，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，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，绷到了极限，“嘣”地一声，断了。眼泪几乎是和那声短促的惊叫一起冲出来的，完全不受控制。眼前先是一阵发黑，金星乱冒，然后才慢慢看清。
我撑开……或者说，是颤抖着手，勉强分开了那受伤的地方。血已经渗出来了，不是汹涌地流，而是一点点地、固执地往外冒，染红了一片。就在那一片刺目的红中间，我清楚地看见，一层薄薄的、曾经完整覆盖着的膜，撕裂了。边缘不整齐，像被粗暴扯开的绸子，翻卷着，露出下面更鲜嫩、也更脆弱的组织。血珠正从那裂口里，一颗颗凝聚、滚落。
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。我僵在那里，脑子里空空的，只剩下视觉和痛觉在打架。哦，原来“撕裂”是这个样子。以前在书上看过这个词，总觉得抽象，是某种比喻。直到此刻亲眼看见，才知道它如此具体，如此具象，带着疼痛的温度和血的质感。
这伤怎么来的？说来有点可笑。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。就是家里那扇老旧的窗户，年久失修，合页锈死了。我用了点力想把它推开，没想到整个窗框都跟着晃，一块翘起的、锋利的漆皮铁皮，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划过虎口。瞬间的凉意过后，就是炸开的疼。你看，生活里的很多“撕裂”，往往就发生在这些最平常的瞬间，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，给你狠狠上一课。
我捏住伤口的上方，试图让血慢点流。心里头有点慌，但奇怪的是，也有一种奇异的清醒。疼痛让人专注，血流让人真实。我们每天活在各种概念的包裹里，用语言和思维搭建世界，有时候都忘了身体本身的存在。直到它用这样一种激烈的方式提醒你：嘿，我在这儿呢，我是会破损的。
那层被撕裂的膜，大概就是皮肤最表层吧。它是屏障，保护着内在的一切。它的完整，意味着安全。而它的破裂，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缺口，不仅让血流出来，好像也让某种一直紧绷着的东西泄了气。我看着那道口子，忽然觉得，它有点像心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。有些保护壳，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，因为一次用力的“撑开”，就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痕？
止血的过程有点笨拙。翻找药箱，清洗，贴上纱布。每动一下，都牵扯着那清晰的痛感。但这痛感，反而让我平静下来。它告诉我伤在哪里，有多深，提醒我接下来要小心。血总算慢慢止住了，纱布上晕开一小团红。这场小小的、突如其来的“事故”算是暂时处理完毕。
我坐下来，看着被包得鼓鼓的手。窗外的光线照进来，灰尘在光柱里慢慢飞舞。世界还是那个世界，但我手上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，心里也好像多了点什么。是后怕吗？还是对“完整”有了新的认识？说不清楚。只知道，有些“看见”，非得经由疼痛和撕裂，才能抵达。有些对于身体的真相，也只有在它破损的那一刻，才无比清晰地呈现出来。
日子还会照常过。伤口会结痂，会痒，然后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。就像生活里其他那些看不见的“撕裂”一样，它们最终都会愈合，或者以另一种方式，成为你的一部分。只是下一次，再去推那扇锈住的窗时，我大概会先看一看，再小心地、试探性地用力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