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阳47岁老女嗷嗷叫
沉阳47岁老女嗷嗷叫
这事儿得从我们小区广场说起。就前阵子,天一擦黑,那动静就来了——“嗷嗷”的,说哭不像哭,说唱不像唱,带着点东北腔的敞亮劲儿,又掺着点说不清的憋屈。起初大伙儿都嘀咕,谁家吵架呢?后来才知道,是住叁号楼的李姐,47了,每晚在广场角那棵老槐树下,这么“嗷嗷”地喊上几嗓子。
李姐我熟啊,早几年在厂里做质检,后来厂子效益不行,她出来干过保洁,摆过小吃摊,风风火火一个人。见了面总是先亮开嗓门打招呼,笑声能震下树叶子。可这两年,眼见着她话少了,眉头总锁着。她家那点事儿,街坊多少知道些:老人身体垮了,常年要伺候;孩子大学念得不错,可开销像座山;自己呢,不上不下的年纪,工作找不着称心的,身体这儿疼那儿痒也开始找上门。
那天我实在没忍住,遛弯时候凑过去了。她刚喊完一嗓子,正喘气呢,看见我,有点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。“吓着你了吧?”她问。我说哪能呢,就是好奇。她望着远处楼里的灯火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“心里堵得慌,像塞满了湿棉花,喘不上气。”她说,“哭吧,好像又没到那份上,也哭不出来。有一回半夜憋醒了,我就跑到阳台,小声试了试,哎,喊出来,胸口那石头好像松动了点儿。”
这让我想起一个词儿,叫“情绪出口”。咱们这代人,尤其是到了李姐这个岁数,那真是上有老下有小,自己是中间那根要垮还没垮的梁。委屈、累、烦,这些情绪它没个形状,可实实在在压着人。你跟人说吧,人家说“都这么过来的”;你憋着吧,它真能憋出病来。李姐这“嗷嗷叫”,粗一听是挺闹腾,可细一想,这不就是她自己找到的、最原始的“情绪出口”吗?不花钱,不麻烦人,对着棵老树,把心里那点浑浊的气,一股脑儿倒出来。
后来我跟几个老姐妹聊起这事儿。没想到,王婶说她有时闷极了,就对着洗衣机轰隆隆的声音发呆;开出租的赵哥说,他烦了就在没人的道上,把车载音乐开到最大,跟着吼两句。大家好像都在用自己的法子,给生活压力找个缝儿,透透气。这大概就是一种无声的“中年宣泄”吧。不像年轻人能摔门能辞职,我们的宣泄,得悄摸的,得趁人不注意,得在生活的缝隙里,见缝插针地喘一口属于自己的、完整的粗气。
再后来,广场上好像不止李姐一个人了。偶尔,槐树另一边,也会有个模糊的身影,站一会儿,也许也会低低地、试探性地“啊——”上一声,很快又淹没在广场舞的音乐里。没人去指指点点,大家心照不宣。日子照旧在过,该愁的事一样没少,可好像有那么一个角落,允许你暂时不那么“体面”,不那么“坚强”。
昨天又看见李姐,她提着菜篮子,嗓门又恢复了点往日的亮堂:“今儿茄子挺嫩!”我笑着应和。她走过我身边时,低声飞快说了句:“老树那边清静,挺好。”我点点头。是啊,在生活这片喧嚣的海里,能给自己找一个“情绪出口”,哪怕是嗷嗷叫上几声,也是一种了不起的能耐。那声音里,是一个普通中年人的生命韧性,是在重重压力下,自己给自己做的一次次心理疏导。它不优美,但很真实;它不解决问题,但能让人,接着把日子过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