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枪带棒1惫2舒明明黎远荣
夹枪带棒1惫2舒明明黎远荣
老话说得好，不是冤家不聚头。这话搁在舒明明和黎远荣身上，那是再贴切不过了。他俩啊，一个像是刚从淬火炉里拎出来的精钢，硬邦邦，直来直去；另一个呢，像是藏在丝绸里的软刀子，看着温和，锋芒全在里头。这俩人凑一块儿，那场面，啧啧，真是话里有话，句句都带着火星子。
今儿这事儿，说起来也简单。厂里有个技术改造的汇报会，本来该是技术科的舒明明主讲。可临到跟前，上面突然说，让销售部的黎远荣也一块儿上去说说“市场视角”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这是要给舒明明的方案上道紧箍咒，或者说，是掺点别的沙子。舒明明那脸色，当时就沉了下来，像块生铁。
会议开始了。舒明明打头阵，笔笔罢做得那叫一个扎实，数据、图纸、参数，密密麻麻，跟他这个人一样，密不透风。他说话快，声音也冲，每个字都像是榔头敲在铁砧上，梆梆响。“根据第叁季度七十叁次实地测试，采用新流程，能耗能下降至少百分之五点八。这个数据是实打实的，经得起任何复核。”他特意加重了“任何”两个字，眼神往黎远荣那边扫了一下。
轮到黎远荣了。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，先是对舒明明的“扎实工作”笑了笑，那笑容，怎么说呢，像温开水，不烫也不凉。他开口了：“明明工程师的数据，非常专业，我们都佩服。”话锋紧接着一转，“不过啊，我这边最近跑了跑客户，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。客户们倒不全是关心这百分之五点八的能耗，他们更担心的是，设备改造的停机时间，会不会影响年底的订单交付？咱们这个改进，性价比到底划不划算？”
这话一出，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。黎远荣这话，听着是提出问题，实际上是把舒明明那套纯技术逻辑，一下子拉到了生意场、算盘珠子上。这就是典型的“夹枪带棒”，表面客气，里头全是软钉子。
舒明明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最烦的就是这个，自己辛苦测算出来的硬指标，被人用“客户声音”“市场顾虑”这些有点虚的东西来挑战。他吸了口气，声音更硬了：“停机时间已经包含在方案里，精确到了小时。至于性价比，降低的能耗是长期收益，不能只看短期投入。黎经理说的‘客户声音’，有没有具体的、量化的反馈？比如，到底有多少比例的客户提出这个顾虑？具体影响多少订单？”
好嘛，这下针尖对麦芒了。舒明明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，要“具体数据”。他这人就这样，认死理，觉得一切都能而且应该用数字说清楚。黎远荣呢，依然笑眯眯的，也不恼：“具体数据我正在整理。但市场嘛，有时候也是一种感觉，一种信心。客户要是感觉不稳当，订单可能真的就飞了。这损失，恐怕不是几个百分点的能耗能补回来的。”
一个抓着“具体数据”不放，一个绕着“市场感觉”打转。这会开得，底下的人听得是屏气凝神。这哪儿是汇报啊，简直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“文斗”。舒明明觉得黎远荣滑头，净搞些虚头巴脑的；黎远荣觉得舒明明死板，不懂变通，不考虑大局。可你仔细品品，他俩说的，又都在点子上，一个盯着技术的最优，一个盯着市场的接受度。
会议主持的领导咳嗽了一声，出来打圆场，说技术要扎实，市场也要敏感，让两边再“深入沟通沟通”。这话说了等于没说。散会时，舒明明收拾东西噼里啪啦响，黎远荣则慢悠悠地扣上西装扣子，两人眼神对上，又立刻错开，空气里那点尴尬和较劲，还没散干净。
这事儿后来怎么解决的？据说俩人私下里又“沟通”了好几回，吵没吵不知道，反正最后拿出来的方案，技术参数旁边，还真附了一页简短的市场风险评估和客户沟通摘要。你说这是谁说服了谁？好像也不是。倒像是那场“夹枪带棒”的1惫2，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，硬是砸开了一个口子，让光透进去了一点。他俩还是不对付，见面话不多，但至少知道对方那套家伙事儿，到底是怎么使的了。这厂子里的事，有时候就这么有意思，最激烈的碰撞，说不定反而能撞出条新路来。当然，下回开会，这戏码保不齐还得上演，大伙儿心里都等着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