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重神子被焯哭了的小说
八重神子被焯哭了的小说
这事儿得从璃月港那家新开的“万民堂”分号说起。掌勺的是个年轻小伙,姓张,据说祖上在轻策庄种了几辈子的绝云椒椒,对火候的掌控,那叫一个“狠”。他招牌菜就一道:白灼时蔬。听起来简单吧?可偏偏就是他这道菜,把那位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,给弄哭了。
那天八重神子路过,纯粹是闻着味儿了。一股极其清冽、又带着点霸道焦香的蒸汽,从店门里飘出来,直往她鼻子里钻。她什么没吃过呀?稻妻的绯樱饼,至冬的鱼子酱,哪样不是精致讲究。可这股子带着镬气的鲜甜,倒让她脚底下挪不动步了。心里嘀咕着:“哦?有点意思。”
进了店,坐下。宫司大人笑眯眯的,扇子轻摇,点了一盘“白灼菜心”。她倒要看看,什么凡间烟火,能飘出这么勾人的气息。
后厨里,小张师傅正凝神呢。一锅清水烧得滚沸,他抓了一把盐,又滴了两滴自家炼的猪油。菜心是清晨从荻花洲快马送来的,带着露水,根根碧绿透亮。关键就在那“焯”水的功夫——水要宽,火要猛,下去翻腾不过十数秒,眼见着那翠色“噌”地一下亮起来,像活了似的,就得立马捞起。沥水的当口,另一口小锅里,热油正微微冒烟,里头沉着几粒拍碎的花椒。
盘子端上来,看着真是简单。绿油油一碟,淋了点浅色酱油。神子拿起筷子,夹了一根,送进嘴里。
起初是烫,接着是脆,牙齿轻轻一合,菜心应声而断,汁水“滋”地一下在口腔里溅开。那味道……怎么说呢,极致的清甜,没有丝毫土腥气,仿佛把一整片清晨的菜园子,连同阳光和露水,都浓缩在了这一根菜心里。可这甜味还没散,一股更强烈的、带着灼热感的鲜,顺着喉咙就冲了上来,直抵天灵盖。
就是这股“灼热感”。它不是辣,是一种温度与时间完美交织带来的、近乎暴烈的“鲜”的冲击。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所有味蕾的防备。
八重神子愣住了。筷子停在半空。眼眶毫无征兆地,一下子就红了。
旁边随行的巫女吓了一跳,慌忙低声道:“宫司大人,您……怎么了?是太辣了,还是不合口味?”
神子摇摇头,没说话。她又夹了一根,慢慢咀嚼。这一次,感受得更真切了。那股灼热的鲜甜背后,是某种她几乎快要遗忘的、属于“人间”的纯粹力道。没有复杂的调味,没有精致的摆盘,就是火、水、时间,和食材本身的生命力,最原始、最直接的碰撞。
她想起很久以前,影还在热衷于试做各种甜品的时候,也曾有过这样不顾一切的、专注的“热气”。后来啊,后来大家都学会了含蓄,学会了用层层的技艺和心思,把最本真的东西包裹起来。这盘菜,却粗暴地,一把撕开了所有文明的包装。
眼泪,就这么一颗一颗,掉了下来。不是悲伤,也不是喜悦。就是一种……被最纯粹的东西,给狠狠“撞”了一下心的感觉。猝不及防,无处躲藏。
“这道菜……叫什么?”她声音有点哑,问旁边候着的小张师傅。
“回、回客人,就叫白灼菜心。”小伙计有点慌,以为自己闯了祸。
“白灼……‘焯’……”神子喃喃念着这个字,舌尖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灼热感,“好一个‘焯’字。火候差一分则生,多一秒则烂。这一下子,是把魂儿都给‘焯’出来了。”
她放下筷子,擦了擦眼角,忽然又“噗嗤”笑了出来。自己这模样,要是被影那只呆头鹅看见了,怕不是要以为璃月的菜里下了什么蛊。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一哭,心里某个角落,反而像是被这滚烫的清水,给熨帖得平整舒坦了。
“打包十份。”她恢复了一贯慵懒的语调,扇子掩面,“带给神社里那帮小家伙们尝尝。让她们也知道知道,什么叫……人间至味。”
走出店门,璃月港华灯初上。八重神子深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和烟火味的空气,觉得今晚的月色,都格外清亮了些。那盘白灼菜心的“灼热感”,还久久地,留在她的味蕾上,心里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