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插小说
狠狠插小说
老张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，屏幕暗下去之前，还亮着那本小说的最后一页。他点了根烟，没抽，就看着烟灰一点点变长。心里头那股子憋闷，像团湿棉花塞在嗓子眼。这书他追了两个月，每天睡前雷打不动看半小时，结果呢？结局来了个“主角大梦初醒，一切都是幻想”。去他的！老张恨不得穿进书里，揪住作者衣领子问：我这两个月的情绪，就这么轻飘飘没了？
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。现在很多小说，读起来像隔靴搔痒。情节温吞水，人物纸片人，看一半就能猜到结尾。说是“爽文”，其实不爽；说是“深刻”，又浮皮潦草。它们就那样不痛不痒地杵在那儿，你读完了，心里一点痕迹都留不下。像喝了一碗忘了放盐的汤，嘴里淡出个鸟来。
所以我在想，咱们读小说，图个啥？不就图那一下“狠劲儿”么。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暴力，是那种叙事上的“狠插”。作者得有那么一股子魄力，把笔像刀子一样，精准地、毫不犹豫地“插”进故事最核心的矛盾里，“插”进人物最真实的欲望和恐惧里。别绕弯子，别灌水，别用那些华丽空洞的辞藻当遮羞布。
你得让读者感觉到“疼”，或者感觉到“烫”。这个“疼”，是共情人物的挣扎时，心里跟着一揪；这个“烫”，是看到情节爆点时，血往头上涌的那股热。好的故事，得有这种尖锐的冲击力。它可能不那么“正确”，甚至会让一部分人不舒服，但它真实、有力，像一根楔子，牢牢钉进你的记忆里。很多年后，故事细节模糊了，但当时被“刺”中那一瞬的战栗，你肯定记得。
就说人物吧。现在不少主角，完美得像橱窗模特，一路开挂，毫无瑕疵。这有什么看头？我更喜欢那些有毛边的、甚至有点可恨的角色。比如一个一心复仇的男人，最后发现自己恨错了人；一个自私吝啬的女人，却在关键时刻交出了全部积蓄。这种人性的拧巴和反转，才是“狠插”笔法该落的地方。作者得敢于把角色逼到绝境，撕开他们光鲜的伪装，露出里面血淋淋或灰扑扑的内核。这需要作者对自己的人物够“狠”，不溺爱，不手软。
情节也是。别老是“叁年之后又叁年”。铺垫可以，但蓄力是为了那一下更有力的爆发。该转折时，就得像悬崖坠石，轰然作响；该揭露时，就得像撕开胶布，快准狠，哪怕连着皮肉。那种黏黏糊糊、拖拖拉拉几十章还没进入正题的，读者早跑光了。叙事节奏这东西，说白了就是张弛有度，该紧的时候，寸步不让，把紧张感和悬念拉到最满。
当然，这种“狠”，不是一味地追求血腥黑暗，或者为了惊悚而惊悚。它是一种创作态度上的“认真”和“敢”。是作者愿意抛开套路，直面故事本身应有的力道。它可能藏在《平凡的世界》里孙少平接到润叶信时的那阵眩晕中，也可能藏在《叁体》里罗辑面对冰湖领悟黑暗森林法则的那片彻骨寒冷里。那是作者把全部思考与情感，凝成一点，精准“刺”向读者的时刻。
老张后来戒了那类注水小说。他开始找一些老书，或者口碑硬邦邦的新人作品来读。他说，现在读书，就图个痛快。要么被故事感动得鼻子发酸，要么被脑洞震撼得拍案叫绝。最怕就是不咸不淡，浪费时间。写作和阅读，或许都是一场需要彼此拿出点“狠劲”的较量。作者敢写得深入，读者才愿意读得投入。
窗外天色暗下来了。老张重新点亮手机，这次他点开了一个收藏了很久、却一直没敢打开的故事介绍。介绍第一句就写着：“那件事发生后，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。”老张抿了抿嘴，手指按了下去。这次，他期待着一次真正的、酣畅淋漓的闯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