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陌生人在小巷啪到腿软
被陌生人在小巷啪到腿软
这事儿说出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离谱。那天晚上加完班，都快十一点了，我抄了条近道，就是公司后面那条老巷子。路灯坏了两盏，光线忽明忽暗的，脚步声在两边墙壁上撞出回音，听着心里就有点发毛。我裹紧了外套，只想快点穿过去。
就在巷子中段，那盏最暗的路灯下面，我听见了动静。不是脚步声，是“啪、啪、啪”的脆响，一下接一下，特别有节奏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各种社会新闻标题瞬间涌进脑子，脚底下像生了根，挪不动道。那声音越来越近，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、粗重的喘息。
我攥紧了背包带子，手心全是汗。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：跑？还是喊？那声音的来源，已经从阴影里晃出来了——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凶神恶煞，而是一个看着挺年轻的小伙子，穿着运动背心，满头大汗。他根本没注意到暗处吓傻了的我，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墙壁。
你猜怎么着？他对着那面斑驳的老墙，在练乒乓球！没错，就是“啪”到腿软的那个“啪”！他手里攥着个球拍，对着墙一下一下地抽打着白色小球，动作快得带风。那球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弹回来，他又稳稳接住，再抽过去。他的两条腿扎着马步，移动起来又快又稳，但能明显看出来，体力快到极限了，小腿都在微微发抖。
我整个人都松了下来，靠在墙边，有点想笑，又觉得挺有意思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每一次挥拍都咬牙切齿的，仿佛那面墙是他不共戴天的对手。汗水把他后背浸透了一大片。我就这么看了好几分钟，他愣是没发现我。这种专注力，说实话，挺让人佩服的。
也不知道是哪一下发力过猛，球“啪”地一声弹飞，朝着我这边滚过来。他这才“啊”了一声，注意到阴影里还站着个大活人。他有点不好意思，挠着头走过来捡球，喘着粗气说：“吓着你了吧？不好意思啊，这块地儿宽，墙也平整，我晚上常来这儿练球。”
我问他，怎么找这么个地方练。他抹了把汗，说附近的球馆晚上都贵，家里地方又小，伸不开胳膊腿。发现这巷子纯属偶然，安静，没人打扰，就是灯光暗了点，正好练反应。“对着墙打，球路是自己出的，回来就得立刻接住，最能练基本功和瞬时反应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里有光，那种光我很久没在加班狗的眼睛里见过了。
我们简单聊了几句。他是个送外卖的，白天跑单，晚上就来这儿练一个钟头球。梦想是攒点钱，以后能去参加业余联赛。他说，生活就像对这堵墙抽球，你不知道球会以什么角度弹回来，但你必须集中精力，准备好下一拍。说话间，他又摆开了架势。小巷里，再次响起那种清脆的、有力的“啪啪”声。
我悄悄离开了，没有打扰他。走到巷子口，回头还能听见那节奏分明的击球声，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。我想，那条昏暗的巷子，对他来说，可能不是一条近道，而是一个通往某个明亮地方的训练场。那一晚，被“啪”到腿软的，好像不只是那个练球的陌生人，还有我那颗对生活有点麻木的心。它被那执着的声音，轻轻撞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