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芬好爽 好紧 宝贝别夹在线
淑芬好爽 好紧 宝贝别夹在线
手机屏幕的光，在昏暗的客厅里明明灭灭，映着老张那张有些出神的脸。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，停住，又滑开，最后叹了口气，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。那句话，是儿子对话框里最后跳出来的。他看不懂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，有点慌，又有点空落落的。
“淑芬”，是他老伴的名字，跟他过了叁十多年了。这名字从儿子那头像后面蹦出来，配上后面那几个字，怎么读怎么不对劲。老张心里嘀咕，淑芬？好爽？这都啥跟啥啊？他脑子里闪过老伴的样子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，抱怨他总把烟灰掉在地上，晚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歪在沙发上打呼噜。这画面，跟“好爽”、“宝贝”这些词儿，八竿子打不着。
他坐不住了，起身往厨房去。淑芬正在那儿剥毛豆，手指灵巧，一颗颗豆子落进白瓷碗里，嗒，嗒，嗒，声音清脆。“哎，老婆子，”老张靠在门框上，语气尽量放得随意，“你最近……跟儿子聊天没？”
淑芬头也没抬：“聊了啊，昨天还视频了呢，说工作忙。”她顿了顿，补了一句，“这孩子，话越来越少，说两句就急着挂。”
“那他都跟你说些啥？”老张往前凑了凑。
“还能说啥？问吃饭了没，身体好不好，钱够不够花。”淑芬手上动作慢下来，“翻来覆去就这几句，像完成任务。”
老张心里的疑惑更重了。不是跟妈聊的，那小子是在跟谁聊？他想起儿子上次回来，手机几乎长在手上，手指头划拉得飞快，嘴角时不时还翘一下。那种神情，老张年轻时对着淑芬偷偷写情书的时候有过。可这聊天的内容……他甩甩头，不敢深想。
这一晚上，老张都没睡踏实。那句话像个钩子，把他心里陈年旧事都勾了出来。他想起来，儿子小时候，淑芬抱着他，儿子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，睡着了都不松开。淑芬那时候笑着说：“瞧这孩子，夹得这么紧，怕我跑喽？”那时候的“紧”，是依赖，是亲密，是掰都掰不开的骨肉连着筋。
现在呢？儿子在另一个城市，他们的联系，就剩下手机屏幕上那些看不透的方块字。那些“好爽”，那些“宝贝”，隔着冰冷的屏幕，到底散发着怎样的温度？老张忽然觉得，他和淑芬，好像被一道透明的墙隔在了儿子的世界外边。他们看得见他发的朋友圈，却摸不到他真实的生活；听得见他的声音，却听不懂他的语言。
第二天吃早饭时，老张看着淑芬给他盛粥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：“你说，儿子是不是……谈对象了？”
淑芬手一顿，抬眼看他：“你咋知道？他跟你说了？”
“没，我猜的。”老张低头喝粥，“你看他那微信名啊，头像啊，花里胡哨的。昨晚……我还看他发些怪话。”
“啥怪话？”淑芬追问。
老张张了张嘴，那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。他摆摆手：“算了算了，我也没看清，可能是我老花眼。”他没法跟老伴复述那句话，那像是对他们之间某种东西的冒犯。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。他怕的不是儿子说了什么，而是儿子在一个他们完全不懂的世界里生活，那个世界有他们理解不了的快乐、亲密和表达，而他们被留在了原地。
晚上，老张又拿起手机，点开儿子的对话框。他想打字，问个明白，手指悬空半天，却只打出一句：“儿子，忙不？啥时候回家？你妈腌了你爱吃的咸肉。”
发出去，等了很久，没有回复。他放下手机，走到阳台。淑芬在给那几盆茉莉花浇水，侧影在灯光下显得很柔和。他走过去，没说话，就站在她旁边。城市夜晚的声音远远传来，衬得家里格外安静。那种“在线”的喧嚣和热闹，是属于另一个维度的。而在这里，在这个被他们叫做“家”的物理空间里，只有水流声，和两个人之间无需言语的陪伴。
他好像有点懂了。那句话或许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，一串属于年轻人的、无意义的流行字符。真正让他心里发紧的，不是那几句话本身，而是它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他和儿子之间那条正在变宽的沟。沟这边，是他和淑芬实实在在的日子，是剥毛豆的嗒嗒声，是腌咸肉的味道；沟那边，是飞速流动的、他抓不住的光影和信息。他能做的，或许不是去破译那些密码，而是守好这边的人间烟火，等儿子哪天想回来了，这里灯还亮着，饭还热着。
至于那些“好爽”、“好紧”、“宝贝”，就让它留在屏幕里吧。老关掉手机，世界清静了。他伸手，轻轻拍了拍淑芬的背。“风大了，进屋吧。”他说。有些话，不必懂。有些人，一直在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最朴素的“在线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