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品坊红耀白酒
一品坊红耀白酒
说起喝酒这事儿,咱们中国人心里总有点特别的情结。一桌好菜,几个老友,要是没瓶像样的白酒压阵,总觉得少了点味道。可这酒啊,挑起来也是门学问——牌子五花八门,价格天差地别,到底哪口能喝进心坎里?前阵子朋友神秘兮兮地抱来瓶酒,红彤彤的瓶身上烙着“一品坊红耀”几个金字,说是让我尝尝鲜。这一尝,倒让我咂摸出些意思来。
开瓶那瞬间,我就知道这酒不一般。不是那种冲鼻的酒精味儿,而是一股子绵柔的粮香,像刚揭盖的蒸笼里飘出来的热气,带着点甜丝丝的暖意。往杯里一倒,酒线拉得细长不断,杯子里泛起珍珠似的酒花,密密匝匝的,好久都不散。朋友在边上念叨:“看见没?这可是实打实的陈酿老酒才有的筋骨。”我端着杯子没急着喝,先凑近闻了闻——哎,这香气有层次!头一道是熟透的苹果香,再细闻,底下还藏着点蜂蜜和烤饼干的味儿,闻着就让人舒坦。
抿第一口的时候,我特意让酒液在舌尖多停了会儿。嚯,真够绵的!像块温润的玉顺着喉咙滑下去,不辣不呛,到了胃里才慢慢腾起股暖意。朋友看我表情,乐了:“怎么样?这酒讲究的就是个‘醇厚协调’。他们酿酒的老作坊,到现在还守着‘端午制曲、重阳下沙’的老规矩,一年一个生产周期,新酒至少存叁年才装瓶。”我晃着杯子里的酒液,心想难怪呢——时间这东西,在酒里是藏不住的。
说起这“醇厚协调”,倒是让我想起件趣事。去年在个古镇见过传统酿酒作坊,老师傅说,好酒得像支乐队,高粱是主唱,小麦是伴奏,水是舞台,曲药是指挥,哪个音高了低了都不成。这红耀酒的妙处,大概就是各种味道配得刚刚好:甜味不腻人,酸味不尖刻,苦味若有若无地衬在后面,把整口酒的滋味托得稳稳当当。喝到第二杯,身上微微发热,话匣子也打开了,但脑子还是清亮的,这种微醺的劲儿最是难得。
其实咱们平常人喝酒,图什么呢?太次的酒伤身,太贵的酒又显得矫情。要我说,就是图个实在——味道对得起价钱,喝完了不头疼,第二天醒来嘴里不干不苦。这酒有意思的地方,是它既没端着架子,也没糊弄事儿。包装是喜庆,可里子是真材实料;喝着顺口,细品又有内容。好比遇到个实在人,初次见面不张扬,处久了才发现肚子里有货。
酒过叁巡,朋友才说起这酒的来历。原来那酒坊在赤水河边上立了百来年,祖辈都是做酒的行家。现在的老师傅还是那套老法子,粮食要挑粒粒饱满的,发酵看天时,连存酒的陶坛都得是养了多年的老坛子。“现在市面上有些酒,叁个月就敢标十年陈。”朋友摇摇头,“可时间这东西,你骗得了人,骗不了舌头啊。”我瞧着杯底最后那汪酒,金黄透亮的,忽然觉得这杯里装的,不只是粮食精华,倒像是把一段慢悠悠的时光给凝住了。
那天我们俩喝完了一整瓶,聊的都是些陈年旧事。奇怪的是,明明是新尝的酒,却喝出种老友重逢的亲切感。这大概就是传统酿造的魔力吧——它不急着讨好你,只是稳稳地在那儿,等你静下心来,才能尝出那股子经过时间打磨的圆润劲儿。临走时我看了一眼空瓶子,心想:下回老爷子过寿,就带这个吧。红火火的喜庆,实实在在的品质,老人家准喜欢。
如今市场上新鲜玩意儿层出不穷,可有些老道理反而越发明亮——就像酿酒,急火快蒸出来的总是浮香,文火慢炖的才能透出真味。这杯中的琥珀光,映出的何尝不是种生活态度呢?慢慢来,不取巧,把该做的功夫做足了,剩下的交给时间。等时候到了,自然会有懂的人,举杯相邀,会心一笑。